夏意正濃。
孟嶺正謀算著去行宮避暑,后宮里頭自是要帶上幾位妃嬪,可他又嫌帶的人多了易發(fā)事端,因此也只與往常一般帶上了幾位育有孩子的妃嬪。
也許是為了解悶,也許是不忍心她忍受這悶熱,孟嶺今年破天荒的帶上了未育的芙蓉。
芙蓉本不知道孟嶺這出規(guī)矩,待白檀與她言明后自是愈發(fā)感動不提。
只說到了出行的日子,芙蓉上了轎跟在大隊的較后部分,并不緊挨著孟嶺。
她只帶上了流霜在身旁,清兒和白檀等人都在尾部與眾多奴婢一同。
路才走了大半,芙蓉只覺身體愈發(fā)不適,好幾次有惡心欲吐之感,卻也不好言明,只當(dāng)是暈車的厲害。流霜發(fā)覺了她的異常,直撫著她的后背試圖使其舒適一點(diǎn),卻并不大有成效。
“主子,還是霜兒去告知皇上一聲,把車隊先停下來歇歇罷?!?/p>
流霜頗為心疼,不禁提議道。
芙蓉擺了擺手,又咳幾聲把頭倚在了流霜肩上,有氣無力地輕道一句:
“怎可……”又是幾聲干嘔,“怎可因我一人而誤了行程呢?”
這些天的相處以及對深宮生活的適應(yīng),夏芙蓉早就適應(yīng)了如今淪為他國妃嬪的身份與地位,如此僭越的要求她自是萬萬不敢提出,只能自己忍著。
她本也有些奇怪自己怎的這般嬌貴起來。畢竟當(dāng)初從夏國來此四五天的路程她也未曾這么個樣,如今才過了不到半年便成了這般模樣。
后來她又思及大概是當(dāng)初抬轎子的雖也有孟國人,但大多還是她夏國的侍衛(wèi),自是敬著她公主的身份,故抬的穩(wěn)些,因此也就少些疑慮,不再多想了。
好容易到了行宮處,芙蓉被分在了一處水邊小榭中,是平安親自帶她來的,說是這處清靜,景色也好。
芙蓉只強(qiáng)撐著托他向孟嶺謝恩,別的話再也無精力多說什么,自個兒便回了房中歇下了。
不過半晌,芙蓉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該是到了黃昏的時候兒了,因為從窗戶透進(jìn)來一片昏黃之景。窗邊似有個人正托著腮幫盯著她瞧,口中卻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她仍覺腹中翻江倒海很是不適,翻個身才要再睡,卻聽一言自耳畔起:
“醒了?!?/p>
還是她熟悉的陳述語氣。
“唔……”
她輕唔一聲翻過身來,腦袋仍是懵的。卻見窗邊那人快步過來摟她入懷,左手放她頭上輕揉發(fā)頂。
“可還有不適?”
芙蓉懵著倚在他懷中,片刻才回過神來,忙回一句:
“謝皇上關(guān)心,臣妾并無不適……”
許是怕他擔(dān)心,芙蓉扯了個謊,還笑著遞了他一記溫柔的目光。
“嗯?我聽平安說你臉色極差,待安頓好了便急著來瞧你。既然并無不適,怎的早早便歇下了?”
孟嶺并沒有順著芙蓉這幌子來,反而因為她的欺騙有些怒意在,語氣也不免冷了幾分。芙蓉見狀不自覺將雙手貼上了他的胸口,出言欲要辯解卻又怕更惹他心煩。于是只說一句:
“臣妾……”
“平安,傳太醫(yī)來。”
孟嶺卻不聽她多言,反而命平安喚來了隨行的幾位太醫(yī)。芙蓉知他有些氣了,雖欲駁下他這一舉動是怕引人非議,卻也不便多言,只乖乖倚在他胸膛。
不久太醫(yī)進(jìn)殿為芙蓉把脈,神色卻逐漸由緊張轉(zhuǎn)為欣喜,跪下恭喜道: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是喜脈??!”
孟嶺先是一愣,隨即便換上了喜色,忙命太醫(yī)又開了幾味調(diào)身子的藥予芙蓉,便命其退下了。
芙蓉仍是愣的,反而比才睡醒時還要懵懂。
她懷孕了?
是……孟嶺的孩子?
“皇上……”
她才欲說幾句話,唇卻被孟嶺霸道地堵上了,她又輕唔一聲把眼眸也瞇起,半晌孟嶺才堪堪收了情欲,抬頭貼她耳根說一句:
“喚朕孟郎。”
“……孟郎?!?/p>
芙蓉也失了理智,順?biāo)鈫玖艘宦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