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見過她一次”
/劉耀文.
北城一中
北城的九月依舊悶熱,磚墻縫隙里的野花蔫蔫地耷拉著,蟬鳴撕扯著空氣,連風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一中的教學樓很高大,配置也都是頂級,白色瓷磚被陽光烤的發(fā)燙。
操場上聚集了一大批學生,全都穿著統一的白紫色校服。
正中央的LED顯示屏上顯示著四個大字“開學典禮”。
蘇知嶼抬著的頭沒一會就沉了下去,之后又揉揉眼睛,站在發(fā)言臺下看著。
作為上學期全校統考的第一,蘇知嶼一會得來個萬眾矚目的發(fā)言。
蘇知嶼用鞋尖碾著一顆碎石,演講稿的邊角被她無意識折出幾道皺痕——像她此刻繃緊的神經。聽著校領導的講話,不免有些想睡覺的沖動。
她只聽見旁邊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一個人,至于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蘇知嶼隱隱約約在背后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己,但她一轉頭,聲音就停下了。
背后的同學在窸窸窣窣地抱怨:
同學“會館這個時候重建,這不是故意讓我們頂著大太陽挨曬嗎?”
同學“憑什么蘇知嶼就可以站在陰涼地”
蘇知嶼只感到背后一涼,握著演講稿的手不免有些發(fā)抖,等她反應過來,手心已經沁出了不少的汗。
#同學“你也考個校第一唄,沒實力還在這里叫”
有人在替她說話。
同學“誒,聽說了嗎,三班那個轉校生是劉耀文”
#同學“劉耀文?Z*F的那個?”
旁邊那個女生愣了愣。
同學“他在三班???”
蘇知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下頭看了看攥在手里的演講稿,念了幾遍稿子的開頭,耳邊只有“劉耀文”“三班”“轉校生”這些詞匯。
高二理科班一共十七個班,其中五班和七班是理實班。
蘇知嶼臉色微變,腦海里已然被“劉耀文”所占據,念了幾遍稿子,有些煩躁。
她對劉耀文有點印象,記得在看他們樂隊演出的時候他就在臺上。
同學“不過你這消息靈不靈?。俊?/p>
旁邊的女生低下頭輕聲說著。
#同學“絕對靈,他現在應該就在‘地中?!抢?,等結束了再去看看”
女生的動作很浮夸,蘇知嶼已經的稿子被她捏皺,克制著自己不去想他。
就在這個時候,臺上的老師叫到了蘇知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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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地中海)“你在之前的成績挺好,怎么突然想到轉來這邊了?”
王主任翻看著劉耀文的學籍資料。
劉耀文指尖轉著筆,筆桿在指節(jié)間劃出一道銀弧。
劉耀文“樂隊巡演剛好到北城,索性轉過來?!?/p>
王主任(地中海)“那好?!?/p>
地中海收拾了一下劉耀文的資料,然后放進了文件夾里。
王主任(地中海)“一會兒我?guī)闳グ嗬?,這會兒開學典禮還沒結束”
劉耀文點點頭,在地中海辦公室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這時,廣播里傳來了一個他熟悉的聲音。
“我是來自高二五班的蘇知嶼,很榮幸能站在這里……”
這個聲音,他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一年前的樂隊演出,她好像喊過他的名字。
聽宋亞軒說,那是他的朋友。
他當時還打趣著說是朋友還是女朋友啊?
沒過多久,開學典禮結束了,同學們都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地中??粗鴷r間差不多了,起身帶劉耀文出去。
在路上,他們遇到了蘇知嶼。
劉耀文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看到她,兩人有了第一次對視,盡管只有一秒。
蘇知嶼剛想離開,地中海率先叫住了她。
王主任(地中海)“蘇知嶼你來得正好,我辦公室有一套卷子,你給班里同學發(fā)下去,讓他們做完交起,順便和三班課代表說下”
蘇知嶼看著他點點頭。
蘇知嶼“好”
說完便離開了。
地中海是三班和五班的數學老師,他非常欣賞蘇知嶼,他的這個課代表不僅一次次為他在學校里爭氣,上學期更是拿了個省數學競賽一等獎。
讓他狠狠地在數學組里有了面子。
蘇知嶼回到班里的時候,里面吵吵的。
高二文理分科之后,多了不少生面孔。
她一張張地數著試卷,放在每組第一個桌子上。
班上同學見狀也都漸漸安靜下來,他們雖然之前不是和蘇知嶼一個班的,但都或多或少聽過她的名字。
雖然9.1才辦開學典禮,但其實他們早在8月24號高一開始軍訓時就已經開始上課了,班里大家或多或少都熟絡了起來。
除了蘇知嶼,她是今天才來上學的。
家里之前發(fā)生的一些事情讓她不得不找時間冷靜冷靜。
盡管這樣,班主任還是把數學課代表的職位給了她。
班主任一開始還會覺得有些不妥,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一個人反對。
蘇知嶼發(fā)完試卷,回到座位時才發(fā)現指尖沾了墨跡。她盯著那點黑色怔了怔,忽然聽見后排女生壓低聲音的驚呼。
同學“快看窗外!”
玻璃窗外,劉耀文正單手插兜走過走廊。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校服外套隨意敞著,露出里頭印著樂隊logo的黑色T恤。
議論聲戛然而止。劉耀文停在五班門口,指節(jié)叩了叩門板。全班瞬間安靜,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地中海主任的嗓門從后方傳來:
王主任(地中海)“蘇知嶼,你帶他去領教材吧,剛想起來我還得去開會!”
話音剛落,蘇知嶼下意識將手中的筆放到了口袋里,站起來時卻碰掉了橡皮,彎腰去撿的瞬間,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先一步拾起。
劉耀文“謝了”??
劉耀文把橡皮拋回她桌上,嘴角噙著笑。那笑容莫名讓她想起去年音樂節(jié)——暴雨如注的夜晚,他渾身濕透卻用盡渾身力氣奏響架子鼓。
走廊上,兩人影子一前一后。蘇知嶼突然開口
蘇知嶼“你認得我?!?/p>
是陳述句。
劉耀文“那天你喊我的名字,蓋過了雨聲?!?/p>
儲物室鐵門吱呀作響。蘇知嶼踮腳去夠頂層教材時,口袋里的鋼筆掉在了地上,劉耀文的氣息忽然籠罩下來。他輕松抽走那本書,卻故意沒松手:
劉耀文“數學課代表,放學后能借你的筆記嗎?”
窗外的蟬鳴震耳欲聾。蘇知嶼看著兩人交疊在書脊上的手指,聽見自己心跳大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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