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官見二人都使了神通,自己也匯聚靈氣于身后,形成個若影若現(xiàn)的金人,這才知曉原來是法相天地。
法相雖也高大,比之樹妖、袁道卻是天差地別,只見他雙手提起九環(huán)錫杖,三步并做兩步的飛身一躍,這才只是跳上這孽畜的樹根而已。他又換右手持杖別在后面,左手五指緊緊挨著懸在胸口,一邊施展著“八丈金身”一邊在這盤旋不盡、數(shù)不勝數(shù)的樹藤狂奔。袁道雖然被這無盡的藤蔓給纏住,可他畢竟過于龐大,以至于藤蔓到現(xiàn)在還只是圍在他腰間而已。
雖傷不了他,可身子也動彈不得。
恰好此時,箋官使用法相對著這樹藤用九環(huán)錫杖一劈,金光四散,袁道身上一半的藤蔓都被這金光斬斷??蓸溲齾s沒受到創(chuàng)傷,樹干上不停的長著藤蔓,像是取之不盡一般。但袁道卻是不同,只見他身子使勁一甩,便將身上纏繞的藤蔓盡數(shù)甩去。隨后身子躍到這參天巨樹的身上,一拳就將這樹干打穿,這樹妖見勢不對,即刻又變?nèi)藰?,往山下逃去,可袁道卻是大吼一聲,將這滿山樹草吼的連根拔起擋住去路,自己又挪了挪腳,便將這山的另一邊給擋住。
至于箋官,則是將袈裟往天上一甩,大呵一聲:“般若諸佛!”
只見這袈裟肉眼可見得變得寬廣起來,竟然飛像空中將這浮屠山給牢牢罩住,讓這孽障在沒了出逃之處??蛇@廝仍然死性不改,臨死之前將體內(nèi)內(nèi)單取出懸置半空,將那全力一擊朝著箋官而去。箋官眼見不妙,慌亂之中摸到一本般若真經(jīng)。來不及多想,便席地而坐,誦念此經(jīng),金光萬丈,宛如佛陀在世,配合八丈金身,竟真的接下了這妖孽的全力一擊。袁道見狀也慌忙收了法象,化作常人大小走到箋官面前,只見箋官全身焦黑,沒有衣服,就地盤腿而坐,雙手合十,閉眼生死不明。
袁道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坐到箋官背后使用道家真氣為他療傷。
日近黃昏,今日的夕陽卻顯得格外明亮,不知是天不黑了,還是沒有樹了。
箋官慢慢睜開了眼,他看著面前的袁道,夸贊道:“道..友,了得..啊”
“沒有你,我可拿不下這孽障”袁道答。
箋官只是笑了笑說:“貧僧不行了,唯一的遺憾便是我那兩個徒兒....”
箋官的手垂了下去,身子也往前一頃,慌得袁道趕緊扶好他。在安葬完箋官之后,袁道便去了一趟甘露寺,他將發(fā)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知給了明鑒,并囑咐他不要氣餒,便下山去了。
話分兩頭,另一名弟子逃下山后一直靠拾荒乞討為生,他也有想過回去,可那日的景象確實讓他嚇住了,漸漸的也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本以為他會一直這樣直到長大,可在太原的一件事卻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太原最著名的便是煙火,小徒弟在太原待了也有些時日了,他知道今晚上是社火節(jié),自己這種身份注定會被追打,索性今晚便不留在城中了,于是他覺得出城往林子里待一晚。
畢竟是晚上,林子和城內(nèi)不同,社火節(jié)自然是燈火通明,可這荒山野嶺連個燈籠也沒有,很快便迷失了方向。眼見久久找不到出去的地方,他便將這地上小心的打掃了一番,就這么躺了下去。
閉目良久,卻久不能睡。
他就把眼睜開,數(shù)起了天上的星星。這時,耳邊卻傳來陣陣鈴聲,深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嶺,這讓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等他趴在地上,探出個頭來一瞅,眼前景象又讓他瞠目結(jié)舌。
只見這黑白無常為其殺妖打鬼左右開路,牛頭馬面居后扛刀拿斧保他平安,黃大仙手持鈴鐺跳走不停,陰陽使卑躬屈膝為他抬轎。
此等陣仗,確實將這小徒兒給震懾的瞠目結(jié)舌,眼見他們就要過去,這徒弟卻突然飛奔到了他的轎子前面,只見這黑白無??扌Σ徽Z轉(zhuǎn)身一動不動,牛頭馬面冷哼一聲舉起長刀戰(zhàn)斧??赊I子中的人卻擺了擺手表示不必隨即問道:“小施主何故攔住貧道去路?”
這小徒兒眼中含淚,起身抽泣了一下答道:“望大師不棄,大妖屠我全寺、滅我同門,今想拜在師傅門下,還望不棄!”
“大妖算什么,不過是螻蟻罷了”這老道士輕蔑的說道。
可這小徒兒仍然跪著喊道:“求求師傅了!”
老道士見他這般可憐便拋出了一個問題:“學我法術(shù),是報同門之仇,還是讓天下無妖啊?”
“愿天下太平,再無妖孽。”小徒兒答。
老道士笑了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徒兒回道:“弟子名叫傅硯辭”
老道士摸了摸下把說:“人生如棋,落子無悔啊,賜你個法號便叫“落衡”吧”
傅硯辭聽到老道士收了自己,當即就高興的一笑,連聲答謝道:“謝師父賜名,謝師父賜名”
“那你想學什么,我便教你什么”
老道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