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辰隱匿于厚重的云層之后,僅存的一縷月光也顯得格外微弱。
使團一行人錯過了宿頭,只能在山谷里安營扎寨,湊合著休息一夜。
夜色薄涼如秋水,在簡陋的帳篷里,一盞昏黃的油燈散發(fā)著溫暖而柔和的光芒。
一位年輕的公子正細心照料著一名受傷的女子。
他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女子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緊咬著下唇,強忍著不發(fā)出任何聲響。
公子的眼神中充滿了關(guān)切與溫柔,他輕輕地為她處理傷口,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隨著他的動作,女子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安心。
油燈搖曳的光影映照在兩人的臉上,勾勒出一幅溫馨而又略帶憂傷的畫面。
沈姑娘似醒非醒,如夢似夢,時而讓他快走,時而喚著哥哥。
言冰云把熬好的藥倒進瓷碗中,用勺子慢慢攪涼,自己先喝了一小口,不燙了,才扶起沈姑娘,喂給她喝。
沈姑娘神志不清,這一碗藥只喝了幾口,就喝不下了。
任他怎么哄騙也不再配合,也難怪,這藥苦澀如同黃連,喝一口都滿嘴發(fā)澀,何況一個嬌柔的姑娘。
可是,良藥苦口利于病,范閑叮囑一定要喝一碗,只要喝上三天,沈姑娘便會大好,否則離慶國山高水遠,缺醫(yī)少藥,他們又不能在北齊休整,恐怕沈姑娘要遭大罪,虧損了身體。
想到此,他顧不得男女大防,托起女子的頭,小心翼翼地將藥液含在口中,帶著一絲溫度,輕柔地渡給了沈婉兒。
他的動作輕緩而專注,仿佛是在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儀式。
沈婉兒微微張開唇瓣,本能的拒絕這苦澀的藥湯,但是男人封住了她紅嫩的櫻桃口,霸道至極地逼迫她喝下。
言冰云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他甚至有某種嚴苛的潔癖。
他無心對趁人之危,可是面對沈婉兒,他似乎不是那么清白,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折騰了大半天,沈姑娘的藥終于喝完了,可能是藥效發(fā)作了,她昏沉沉地睡過去,傷口的疼痛被緩解。
范閑很沒有眼色地隔著帳蔓,清了清嗓子,“小言公子,我有事跟你商量?!?/p>
小言公子給沈姑娘放下帳子,緩緩走了出來,“這么晚了,你還沒睡?”
范閑忽然發(fā)現(xiàn)言冰云對他小鼻子小眼睛,這是在嫌乎他打擾沈小姐了,哎呦,還挺護食。
“睡不著,想請你一起月下散心,四處走走?!?/p>
言冰云微微望向帳篷里面,范閑立刻懂了,難舍佳人,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讓高斌帶人守在附近,她不會有事的?!?/p>
上山虎當(dāng)街斬殺沈重,信鴿在晚飯的時候傳來消息。
現(xiàn)在上山虎被禁足府內(nèi),等著北齊朝廷裁決呢,北齊皇帝一石二鳥。
所以沒人會有功夫來打沈小姐的主意,何況還有大公主在此,橫生枝節(jié)對和親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