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里訥了一下,扣禮起身。
“請(qǐng)公主安?!?/p>
珩垂著眉眼低掃著眾人,身上蛋青色的羅裙布滿金線繡。
“南宮娘娘訓(xùn)斥群妃還不夠,這剛當(dāng)了婆婆,便立了規(guī)矩了?!?/p>
不是,小姑子的威力這么大嗎?
我站在一旁開始冒汗。
“只是照例請(qǐng)安,并無訓(xùn)斥一說?!?/p>
南宮娘娘仍舊和顏悅色。
“如此最好,這后宮熙攘,不要以為光有娘娘就可以恣意妄為。”
珩的聲音突然大起來,轉(zhuǎn)身沖我勾勾手。
“你,隨我來。”
“京中布置,大抵都在這兒了?!?/p>
“噢?”
緒丟下手里的密信,轉(zhuǎn)眼望向那副羊皮地圖。
這是繪者的習(xí)慣,在北地多年,羊皮總比紙更讓人放心。
“你親手繪的?”
羊皮透光婉轉(zhuǎn)畫影,落在觀者臉龐上。
“文韜武略,名不虛傳。”
滿意掛滿緒的唇角。
“此番部署,若能得成,實(shí)在不負(fù)太師心血?!?/p>
“說笑?!?/p>
羊皮紙被卷起,光影轉(zhuǎn)換,空照堂堂。
“百刃相見,最先朝廟堂者來。你我身居于此,真的看得清來者嗎?”
沉郁入言,更仔細(xì)的謀算爬上緒的眼。
“予汝蓓,你坐吧?!?/p>
珩沒有我想象中的跋扈,她朝椅子中一縮,顯得嬌小。
“是?!?/p>
我屈身應(yīng)令,卻不急著坐下。
“臣奉禮,切望公主莫棄?!?/p>
“噢,是什么?”
珩沒有玩弄鬢發(fā),倒望著我。
我抬抬手,婢女上前。
“臣居處北地,不甚明禮,進(jìn)獻(xiàn)一雙錦枕?!?/p>
“一雙?”
珩瞇起眼,似笑非笑。
“是啊,一個(gè)枕著睡,另一個(gè)夾著睡,墊腰也行?!?/p>
我想了想,把木匣打開,好讓珩看得更清楚些。
“這倒是,別出心裁。”
珩眼睛亮起來,吟吟笑著。
“你坐這來。”
玉指叩叩案邊,宮女們便把椅子挪過去。
“是?!?/p>
珩抱起一個(gè)枕頭,鼻頭翕動(dòng)。
“枕芯我放了些安神的藥材和香料,公主若不喜歡,可以撤換。”
珩失了神,抱了抱錦枕。
“你做的?”
“那當(dāng)然,這瑞獸,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傅學(xué)的,只有我會(huì)?!?/p>
我沖珩笑笑,指著布面上的刺繡。
“收起來吧?!?/p>
很明顯,我看到身旁的姑姑松了口氣。
“你有心了,想要些什么?”
珩端起茶盞,也示意我喝水。
我受意,伸手去拿茶盞,卻看見桌上的玉露糕。
怎么哪都有這個(gè)?
“臣別無肖想,只要能平安度日就好?!?/p>
“是嗎?新婚之夜沒有全禮的太子妃,這日子還能平安嗎?”
珩的話帶著笑意
我一時(shí)漲紅了臉,沒成想消息傳得這么快。
“這、實(shí)在也不是我說了算?!?/p>
“這倒是,我這個(gè)弟弟呆呆木木,一下子娶了兩位天仙,怕是虛實(shí)也分不清了?!?/p>
誒,天仙有在說我。
“我···不大聰慧,庭院之事,能和睦就是天恩了?!?/p>
不想斗,花花腸子太多容易絞住自己。
“你這話,未免悲觀。宮闈里熱鬧非凡,日子還不是得過?!?/p>
珩輕眨著她那雙媚眼,身子朝前偏了偏。
“是啊,天恩難得,我謝恩?!?/p>
“咯咯”
珩被我逗笑起來,輕搖搖頭。
“你這嘴巴,生得實(shí)在好?!?/p>
我不大明白珩為何夸我。
“只是凡事多用心,你不爭(zhēng)不搶,別人卻都惦記著。有些事,可不是睜眼就能看見的?!?/p>
她語氣沉黯,粉甲劃過綢面,勾出細(xì)絲來。
“是”
我應(yīng)了她。
從珩宮里出來,日頭也掛起了。
經(jīng)她怎么一鬧,把我的早膳鬧沒了,南宮娘娘處肯定是沒法回去吃了。
姑姑扶著餓得無力的我一步步下臺(tái)階。
“太子妃累了一上午,奴婢先遣人回宮準(zhǔn)備著?!?/p>
“快,越快越好?!?/p>
怪不得說媳婦難當(dāng),嫁人還得餓肚子。
“這正是下早朝的功夫,太子妃再忍會(huì)?!?/p>
“姑姑,我快忍不住了?!?/p>
“這——”
姑姑還是心軟,面露難色。
我一想崔應(yīng)煙肯定早就回東宮了,說不定早膳都用完了。
造孽,我路都快走不動(dòng)了。
“汝蓓,你怎么在這?”
我抬眼一望,看見那雙杏眼。
“參、參、參見太子——”
“不用多禮?!?/p>
“太子妃剛與各宮娘娘請(qǐng)過安,又陪著公主說了會(huì)兒話,沒來得及用早膳?!?/p>
姑姑替我解釋著。
“如此,叫東宮快些備下太子妃愛吃的吃食?!?/p>
莫名其妙的男人開口吩咐
下一刻,我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