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滿溢出來了:“娘子,祝你好夢?!?/p>
張曉笑著反駁道:“我們那兒的人可不興叫娘子。”
“那叫什么?”胤禛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張曉,他眉頭緊皺,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
“叫老婆?!?/p>
胤禛不解:“老婆婆?這么奇怪的稱呼?”
“老婆婆?”張曉隨手抓起旁側(cè)的繡墊朝胤禛擲了過去,笑罵道:“什么老婆婆啊,你才是老婆婆?!?/p>
胤禛躲閃不及,被那繡墊打中了胸口,他故意“哎呦”了一聲,然后忙不迭望向張曉。她的臉上果然出現(xiàn)了關(guān)切的神色。
胤禛裝模作樣的說道:“娘子,你可真是太為難我了。我要變也只能變成老頭子,變不成老太婆?!?/p>
張曉看著胤禛,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略顯遲疑地開口道:
“其實在我們那兒是可以的。你要是想聽,明天晚上我可以給你講講我們那個時代的故事?!?/p>
與白日的繁華喧鬧不同,夜幕下的紫禁城稍顯落寞,無數(shù)粒微小的塵埃在清冷的月光中飛舞盤旋,院內(nèi)的草木蟲魚也靜默著。
在這沉寂的長夜里,唯有蘭懿殿內(nèi)燃起的那盞孤燈是溫暖的。
胤禛推開房門時,張曉正斜倚在羅漢床上昏然欲睡,那是張榆木制深棕色的床,牙板上雕刻著幾朵水澤木蘭,其中有兩三朵盛放著,一朵還在羞怯地含苞。
修建蘭懿殿時胤禛曾特意叮囑過工匠,讓他一切都按蘭主子的喜好來,不必顧忌宮中的諸多禮儀與禁令。
可當(dāng)他第一次走進(jìn)蘭懿殿時,卻忍不住悄悄紅了眼眶。
掛在廳堂正中央的那塊匾額上寫著“坐看云起”四
個大字,他的右手邊還擺著個屏風(fēng)。
屏風(fēng)上畫著三只惟妙惟肖的小狗,小花狗們呲牙咧嘴地打著架,剩下的那只卷毛小白狗則在旁邊看著。
這小白狗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憨憨的,但是卻給
人一種高貴驕矜的感覺它不原也不屈裹坪到它們的斗爭中,不管什么時候,它永遠(yuǎn)都在靜靜旁觀著。這是他當(dāng)年親手畫在鼻煙壺上的,她竟然請來宮中最好的繡娘用針線復(fù)刻出了這張畫。
他們相愛至深,不,是張曉愛他至深。
他的喜好變成了她的喜好,水澤木蘭深植在了她的心底,她握住筆桿,紙上留下的卻是他的字跡。
若曦?張曉?
不過是個名字,和相愛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愛的,始終是這個人。
“來了?”張曉打著哈欠看向胤禛,胤禛好像也有些疲憊,他的眼睛里全是血絲,紅得嚇人。
“巧慧,泡兩杯茶來?!鼻苫蹜?yīng)聲離去,沒過多久便端來了兩盞太平猴魁。
胤禛掀開蓋子吹散了蒸騰的水汽,在它稍微不那么燙的時候把茶盞遞給了張曉。
張曉微笑著接了過來,她不緊不慢地啜飲了兩熱茶,目送巧慧離開了大殿,然后耷拉著眼皮慵懶的看向胤禛。
張曉慵懶的問道:“說吧,你想知道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