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傻了，原以為我與他之間即使有些情分，也不至于他如此上心。堂堂雍親王竟然會給我送金釵?還說是聘禮?怎么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

“行了，禮不是白送的，我有話要問你?！?/p>

果然，我就知道他不會是單純地送禮，于是屏氣凝神地等著他發(fā)問。他好像笑了下，也可能是我過于緊張有些眼花。

“你心中可曾有過別人?”

聽到這個問題我竟有些恐懼，不知該說真話還是假話。若說有，他會不會刨根問底，問出八爺?若說沒有，日后他發(fā)覺真相，會不會憤怒于我有所欺瞞?兩難之際，他遞給我一個臺階。

“若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就先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他面容嚴肅，令我有些膽顫，猶如剛來時初次見到康熙。

“永遠不要對我說假話，我寧愿 你不說，也不要糊弄我?！?/p>

“那你也能永遠對我不說假話嗎?”我反問出口，不知他會不會答應(yīng)。

“能?！彼麛蒯斀罔F，不帶一絲猶豫，令我心中微暖，可又覺得他是哄我的。

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他又開口道:“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看我給你什么樣的答案?！?/p>

他既已允許，我便大起膽子，拉過他的手，在掌心寫下“皇位”二字，抬頭問道:“你想要嗎?”

他靜默著看我，表情并沒有太多變化，有一瞬間我以為我沒有問出口，可他又抓住我剛剛在他掌心寫字的手，緊到我發(fā)痛。

“想要?！?/p>

我驚訝于他的坦率，不敢想這份答案他竟如此輕易告訴我。

“你還告訴我過別人嗎?”

“你是第一個。”

我并不相信，“十三爺呢?”

“他與我自小一起長大，很多事情不用我說他已知道。”

“你不怕我說出去?"

他笑著，“你不會的。”

“我知道你賭得很大，盡管我沒有必贏的把握，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你將自己的心受得太嚴實，我怕錯過這次就會后悔終生?！?/p>

語無倫次下，我只好點點頭，見他拾起一只金釵向我的發(fā)髻插去，“等我娶你，若曦。”

……

御前伺候的日子過得很快，康熙五十二年，雪花紅梅兩相映時，康熙突然召見我。我快速將手中剩下的紅梅枝插好，進暖閣向康熙請安，他沒什么表情，讓我起身后便開始問話。

“若曦，你進宮幾年了?”

我心中一緊，強裝穩(wěn)定回答道:“奴婢四十四年進宮，算來已快八年?！?/p>

康熙撫著茶碗，又道:“八年，不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你初進宮時還是個小姑娘，朕眼看著你一天天出落得亭亭玉立，也該想著給你指一門好婚事?！?/p>

我趕緊跪下磕頭:“皇上，奴婢愿服侍皇上一輩子。”

康熙合了茶碗放在桌上，“你愿意朕可未必愿意，再說，又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朕再舍不得，也只能再留你兩年，等你到了出宮的年齡，趕緊嫁人?！?/p>

“只是眼下朕想做媒人，卻有些為難。若曦，你抬起頭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