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吉林浩渺無垠的沙漠里,吳邪就常常叼著黃鶴樓坐在夜晚的篝火邊?;鸸饣问帲瑔羿W黜?,一張能看得出些許歲月痕跡的臉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若隱若現(xiàn),指甲已被常年的煙草熏得發(fā)黑。
黎簇就在吳邪背后默默地看著,即使隔著層層偏見,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大漠孤煙中寂寥的背影頗有些滄桑神秘的故事感,別具一格的成熟魅力。
狂風(fēng)席卷鋪天蓋地的沙礫,煙霧被盡數(shù)吹散,沙塵混著若有若無的煙味撲面而來。
也許是這沙漠太過蒼茫,黎簇瞇著眼看向遠方一片混沌處的地平線,突然有了點生死看淡的感覺。
他突然也很想抽支煙。
2.
最初的時候,黎簇對吳邪只有恨意。
從天而降的綁匪,優(yōu)雅地端著一杯咖啡坐在在梁灣家的沙發(fā)上,上來就把自己摁在桌上一點點挑開背后的傷疤,恩威并施強迫自己和他一起來到了遙遠的沙漠。
對于常年呆在學(xué)校的溫室花朵,黎簇最瘋狂的經(jīng)歷也不過是翹課去網(wǎng)吧打游戲,最痛苦不過請家長被父親暴打。
吳邪徹徹底底改變了他的生活,那個就算主角死亡也能推行下去的瘋狂計劃,以黎簇為中心徐徐鋪展,毫不關(guān)聯(lián)的事物開始向核心靠攏,命運的天平開始傾斜,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痛苦。
吳邪太懂得怎么害一個人。
遇到他之前,黎簇只是一個有著中二病公主病的叛逆青年,厭世清高特立獨行,卻又渴望著脫離這困頓的日常生活。
直到后來這不凡的生活將他撕扯得支離破碎,才知道自己的反叛不過是金絲籠里無聊的消遣,出了金絲籠,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那一套只有自己認同的理念是會被現(xiàn)實毫不留情地擊碎的。
他以鮮血淋漓的方式猝不及防地結(jié)束了他的學(xué)生時代,被無形的巨大力量拉扯著撞破層層玻璃來真實的世界,以頭破血流蛻一層皮為代價,在最殘酷的場景下被迫接受原始的環(huán)境和生存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