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窗外叫個不停,許梔艱難地從昏睡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抬頭望了望窗外,只見太陽高高的掛在天邊,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許梔抬手擋了擋...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知了在窗外叫個不停,許梔艱難地從昏睡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抬頭望了望窗外,只見太陽高高的掛在天邊,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許梔抬手擋了擋,微瞇著眼睛往外瞅,操場上空無一人,少許樹木在風(fēng)的吹動下?lián)u曳著枝丫,空氣中似乎也彌散著燥熱的氣息。不知為何,許梔有些不安,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她轉(zhuǎn)過頭,剛好與老師的眼神對個正著,她本以為老師會發(fā)脾氣,可反常的是,老師只是默默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講課。許梔松了一口氣,可心里總是慌慌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許梔收拾東西正準(zhǔn)備與同學(xué)結(jié)伴回家?!霸S梔,你過來一下。”老師突然的話語把許梔嚇了一跳。她讓同學(xué)等她一下,就跟著老師往辦公室走了。走在老師后邊,許梔有些不安,老師是不是要秋后算賬啊。許梔低著頭站在老師的面前,準(zhǔn)備聽著老師的訓(xùn)導(dǎo)。老師只是嘆了一口氣,“許梔,最近學(xué)習(xí)感覺怎么樣?有哪里不懂的嗎?”許梔抬起頭,對視著老師,搖了搖頭,“老師,沒有,最近學(xué)得還不錯?!崩蠋熆粗S梔乖巧的摸樣,心里有些揪疼,沉默了一會兒,他終究沒有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只是說道:“不要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學(xué)習(xí)?!睆霓k公室離開后,許梔有些疑惑,老師的話怎么有些奇怪,沒頭沒腦的。盡管心里持有懷疑,但她還是和同學(xué)一起回家了。
在回家的途中,許梔遇到了比她高一年級的陳奇。陳奇是一個不怎么喜歡讀書的男孩子,可今天他一反常態(tài)的要求許梔給他買橡皮。因為小賣部離家遠,許梔拒絕了,就準(zhǔn)備往前走。
“許梔,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爸爸死了。”許梔還來不及反駁,眼淚不知為啥,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心里像是墜了一顆大石頭,她不顧同學(xué)的速度,加快腳步往家趕。許梔心里堵得慌,她一邊流淚一邊加快了速度。此時許梔的媽媽白瓊正在家中給豬準(zhǔn)備豬食。許梔一見到媽媽就撲進了媽媽的懷抱,徐媽媽看到女兒哭成這樣,忙不迭的問發(fā)生了什么。許梔帶著哭腔說:“媽媽,陳奇說我爸爸死了?!毙鞁寢屢汇?,隨即反應(yīng)過來,摸著女兒的腦袋說:“梔梔,不要哭,他騙你的?!痹S媽媽安撫住了女兒,背上背簍,準(zhǔn)備去問問陳奇為啥要那么說。白瓊在去找陳奇的路上,擰著眉頭,不由的想起前幾天做的夢,在夢中一條大青蛇盤著身子,蛇中間坐著三個小孩,這在農(nóng)村迷信中是一種不好的夢境。白瓊找到了陳奇,詢問陳奇這么說的原因,可陳奇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是說他也是聽到家里人在談這個。白瓊心里發(fā)慌,昏著頭回到了家中,她忙從家中找到一個老式的按鍵手機,這是孩他爸之前打工廢棄下來的手機,被她拿來用了。她顫抖著雙手撥打了熟悉的號碼。靜謐的房間,響鈴的聲音格外清晰,白瓊靜靜地等著電話被接通,心里不斷地祈禱著,可冰冷的機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您好,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Sorry,the number……”白瓊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為什么會沒人接電話呢?這么晚了咋沒人接了?會不會出啥事了?白瓊一直止不住胡思亂想。
這時,門口處傳來聲響,白瓊定了定心神,朝門口看去。來人是許梔的大伯許大海,徐大海暗暗觀察了白瓊的神色,見她神色無虞,松了一口氣,內(nèi)心喟然道:不知道這是還能瞞多久。他對著白瓊道:“弟妹,我聽說陳奇這小孩兒把梔梔弄哭了,你別把小孩的話當(dāng)真。”看著大伯哥的神色,白瓊感覺有些不對勁,大伯哥平時忙著農(nóng)事,怎么會關(guān)注這些小孩子的事兒,莫非他有事瞞著自己。她吞吐道:“大哥,我給梔梔她爸打電話,可是沒人接。你給我說個實話,他是不是出事了?”這么說著,白瓊的眼中已經(jīng)蓄有了淚水,聲音也染上了哭腔:“大哥,你給我說實話吧,我想聽實話!”白瓊語氣加重了些。許大??粗苊谜J(rèn)真嚴(yán)肅的面孔,內(nèi)心掙扎了一會,他弟弟出了這樣的事,作為妻子的白瓊的確有知道的權(quán)利,反正早晚也會知道,讓她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吧。他囁嚅著開口:“如海他在施工的過程中,因其他人沒按要求供電,提前供電了,如海觸電了,整個人還在醫(yī)院搶救?!卑篆倝褐约旱目耷唬瑥娧b鎮(zhèn)定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兩天前吧?!笨諝忪o了一瞬,倆聊著天的大人都沒有留意到在廚房門后邊的許梔,許梔聽到媽媽和大伯的對話后,眼淚像打開閘門的洪水似得傾瀉而出,可她不敢發(fā)出聲音,死死地捂住嘴巴。她趕緊跑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狠狠地投入到柔軟的被窩中。她任由淚水打濕床褥,傾訴著情緒。其實,她對自己的父親印象不是很深刻,記憶中他是一個瘦削的人,總是留著一個寸頭,身上穿著盡管顯舊但是干凈的襯衫。每次爸爸打工回來都會帶回來一些小零食,而她和弟弟就像爸爸的小尾巴一樣,總是跟在他的后邊,而他也會笑笑,看著我和弟弟。其中,最讓許梔印象深刻的事有兩個。一個是她讀二年級的時候,總是喜歡問爸爸一些奇怪的問題,而爸爸也會耐心的聽她說話,還會回答她奇奇怪怪的問題,這是父女二人難有的相處時刻。另一個是有一次爸爸回家,她非常高興,興奮地跟在爸爸后邊,下樓時,爸爸遠遠走在前邊。她高興過頭,在樓梯處玩起了滑梯,可一不小心竟從樓梯處翻了下去,額頭在樓梯棱上劃過,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許梔至今都記得爸爸當(dāng)時慌張的表情。額頭處現(xiàn)在還有一道長約5、6厘米的傷疤,想到這,許梔用手摸到額頭的傷疤,嘴里呢喃道:“爸爸,我想你了,你不回來看看嗎?”哭著哭著,許梔漸漸睡著了。夢中,她看見爸爸正站在一片花中,沖著她招手,她想向爸爸走去,想和他說說話,可怎么也不能走近,只能看著爸爸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