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大雨滂沱,一路走來,無數(shù)的人攔路,皆被斬于雨生魔的劍下,儲(chǔ)蓄的劍氣不斷地增強(qiáng)。
在葉鼎之開口要練魔仙劍的那刻起,便注定雨生魔不會(huì)停下,葉鼎之注定無功而返,心情也不似之前高漲,帶著悲意。
沒多走一步,便意味著雨生魔的生命減少,直至找到煙凌霞,與之一戰(zhàn),最后走向終結(jié)。
雨生魔撐傘站在湖邊,遙望著湖對(duì)岸的一座竹樓,葉鼎之站在他身旁。
“云兒,還記得上路前我對(duì)你說的那句話嗎?”
“哪一句?”
“看好我這一路的每一劍,除了最后那一劍,不然,功虧一簣?!?/p>
“但我不想錯(cuò)過那一劍。”葉鼎之執(zhí)拗的望著雨生魔。
葉鼎之微微張動(dòng)嘴唇,豆大的雨滴敲打著雨生魔的傘面,雨生魔靜靜地看著,隨后,微微一笑。他望向湖對(duì)岸,說不清是不甘還是釋然,或是兩者皆有。
“我的傻徒兒啊?!?/p>
話音剛落,但這時(shí),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gè)聲音響起,在雨聲中格外縹緲:
“早寒臨洞月,輕素卷簾煙?!?/p>
雨生魔飛身而去,葉鼎之定定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阿卿也安靜地陪在他身邊。
“阿卿,你說帝王息能救得了師傅嗎?”
阿卿忽然聽到他出聲,一晃眼,葉鼎之雙手摁在她的肩膀上,期盼的望著,希望從她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想到他記起帝王息,此藥珍貴本是她讓葉鼎之保命用的,見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要將藥給雨生魔,有一絲怔愣,卻又很快釋然。
本就是葉鼎之的性子,心底的純善讓他不會(huì)在意身外之物,有著江湖義士的豪邁俠氣。
也正是她所喜歡的。
“當(dāng)然可以?!?/p>
葉鼎之得到答案,眸子亮起來,欣喜過后,又犯難。
帝王息雖然能救瀕死之人,讓人重頭再來,同樣功力也會(huì)消散,對(duì)于追求一輩子武學(xué),甚至為天下第一的名頭以身入魔的雨生魔來說,無異是比死還難受。
阿卿眨眨眼睛,狡黠一笑:“先斬后奏,我?guī)湍愦驎炃拜??!?/p>
“至于武功沒了,還能再練,命沒了可不行?!?/p>
“再說了。”阿卿和葉鼎之對(duì)視一眼,“天地靈藥那么多,陸地上沒有,海上的蓬萊仙山可多的是?!?/p>
一拍即合,葉鼎之一掃方才的頹喪。
*
大雨已停。煙凌霞手中長刀已折,衣襟上血跡斑斑,半撐著身子倒在地上。她抬頭看向雨生魔。
“我敗了,但你卻要死了?!睙熈柘嘉嬷靥?,頗為惋惜,“你求的,不應(yīng)該只是這個(gè)南訣第一高手的虛名?!?/p>
“我從來也沒說過我求的,只是這樣一個(gè)虛名吧?!?/p>
“師傅?!比~鼎之從后走出來。
身邊并沒有阿卿的身影,想到自己時(shí)間不多,便也沒有在意,雨生魔眼神溫柔慈愛地看向葉鼎之。
“我讓你不要看那最后一劍,可你還是看了吧?!?/p>
葉鼎之點(diǎn)點(diǎn)頭,手腕上的玉瓶已經(jīng)被他取下,急切的想要將里面的藥給雨生魔,但對(duì)方并不給他插話的打算。
靜靜地聽著,終于在雨生魔落下最后一個(gè)字,將要離開的時(shí)候,葉鼎之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師傅,我不會(huì)讓你死的。”
“傻徒兒,人固有一死,又豈是你能留得住的?!?/p>
葉鼎之將手中的藥舉起,解釋它的作用,最后補(bǔ)充一句:“武功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練師傅。”
“之后我再去為您……”
雨生魔抬手打斷,“不必了?!?/p>
對(duì)于葉鼎之的身家,他還是了解的,此藥珍貴,必是那位阿卿姑娘給葉鼎之的,算是保命的手段。
云兒身世坎坷,未來的路必定艱險(xiǎn),他又豈能將這保命的東西用了。
不等葉鼎之再說話,雨生魔便要離開。
“砰——”
眼前一黑,雨生魔緩緩地倒下,最后一絲意識(shí),看到不知何時(shí)站到自己身后的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