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師兄還是早點回去吧?!?/p>
說完,易文君拂開洛青陽的手,轉身逃也似的鉆進屋子里,門重重的關上,把所有一切隔擋在門外,她緩緩癱軟在地上,眼淚又落了下來,眼睛哭得通紅。
屋內只剩下幽幽的嗚咽聲,良久,易文君緩緩站起,拔下頭上的發(fā)簪,頂上的鋼針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寒光。
她手猛地抬起又落下,在距離自己臉堪堪幾寸的地方又停下,如果沒有這張臉,依然要被送進景玉王府中,從一開始,她便只是一個物件,一個結盟的象征。
想明白后,她的心中便無限凄涼,手中的發(fā)簪也隨之落在地上,看著銅鏡中披頭撒發(fā)面容依舊嬌艷的臉。
粉嫩的指尖順著眉眼一寸寸劃過,忽然,易文君咧嘴一笑,眸子里盡是癲狂。
視線移至桌上的繡花針和繡品,她掏出懷中的玉瓶,一根一根的把繡花針浸泡,取出其中一根,她歪著頭瞧了瞧,滿意的把針插回去。
天剛剛擦亮,院子的門就開了,丫鬟魚貫而入,把易文君院子里所有的武器都帶走了,包括她的佩劍,唯有留下繡花針,易文君神色淡淡地坐在院子里望著天空,仿佛與她無關。
院外又來了一撥影宗高手,父親還真是看的起她。
即使把她困在院子里,但還是安排了丫鬟隨身伺候,是個生面孔,性子木訥,一言不發(fā),每日送了飯后便鉆進自己的屋子里不出來,好似一個幽靈。
易文君握著手中的發(fā)簪,眼神縹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洛青陽看她又再跑神,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他也是來看守她的侍衛(wèi)。
本以為易文君會繼續(xù)鬧,沒想到她第二天便平平淡淡的出來了,只是不說話,安靜的吃飯,安靜的發(fā)呆,就連現(xiàn)在他坐在這里,也不回答一句話,好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洛青陽知道易文君在怪他,怪他膽小,不幫她逃走反而攔著她。
一邊是自己的師父,一邊是自己的師妹,要他如何選。
糾結再三,他握緊拳頭,丟下最后一句話,逃出了院子。
“師父最近要出趟遠門,大概就是在后天?!?/p>
易文君聽到他的話,眸子閃了閃。
夜色濃重,整個院子漆黑一片。從易文君被關在院子里那刻起,院子便再也沒有亮過燈。
輪守的侍衛(wèi)守在外面,寒風瑟瑟,他縮了縮腦袋。
“這天涼的也太快了?!?/p>
“可不是嗎?”另一人舔舔干澀的唇,語氣有些懈怠,雖然有輪換,但沒日沒夜的守著,還是會撐不住。宗主剛好出不在宗內,也沒那么多的規(guī)矩,何況易文君安安靜靜的待在院子里,宗主都走了多少天,一點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這要守多久啊?!?/p>
“誰知道呢。”侍衛(wèi)看一眼院子,鎖鏈已經取下,但門還是關的嚴嚴實實,“怕是大小姐一日不進景玉王府,我們就得在這兒看著?!?/p>
“說不定進去了我們也得守著?!?/p>
兩人對視一眼,話盡在眼里,嘆了口氣。
“宗主也真是的?!?/p>
此話一出,另一人馬上伸手制止,“你不要命了,宗主也是我們能置喙的?”
那人不情不愿的閉了嘴,心里卻是不贊同的,易文君出任務已經有一年多了,他們也算是熟識,對她也生出幾分同情。
兩人頓時沒有聲音,片刻,一人聳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轉頭問同伴。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