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那個人。
易文君眸子閃了閃,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這里,那人一急,連忙按住她。
“你等等?!?/p>
易文君皺了皺眉,就看到那人從懷里掏出一個餅子,一分為二,遞給她一半。她詫異的望了眼那人,與她一般年紀(jì),目光澄澈,格外真誠。
那人見她不動,把餅子強硬的塞在她手里,“拿著啊,你也別嫌少,我也就能拿一個餅子。”
布袋里的餅子都是有數(shù)的,多拿一個都逃不過葛老大的眼睛,就連他過來,也是偷偷摸摸的。
易文君捏著手中的餅子,面前的少年顯然以為她沒東西吃,她視線落在對方手中比她小了一半的餅,問道:
“吃得飽嗎?”
少年撓撓腦袋,純真一笑,“吃得飽,吃要是餓了就喝些水,馬上到城里了,到時候可以吃點東西。”
易文君點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靠在樹上,少年也找了個地方,埋頭啃著餅子,不過幾秒,吃完餅子一抬頭就看到另外半張餅還完好無損的被她捏在手里。
“你怎么不吃?。俊?/p>
“生得丑,不好見人,還是你吃了吧?!币孜木鼗厮?/p>
話音剛落,那少年立馬背過身去,“我不看你。”
易文君視線一頓,猶豫片刻,還是解下麻布,咬一口餅子,皺了皺眉頭,噎得慌。她鼓著腮幫子費力的嚼著,少年低著腦袋不知道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據(jù)她這些天的觀察,少年和鏢隊的關(guān)系看起來并不是多好,葛老大也一口一個小兔崽子喊著,至今都不知道他怎么稱呼。
“我自小吃百家飯長大,未曾有過姓氏,更無人給過名字。不過生來空空,去也空空也是不錯,我給自己取姓司空,也愿化作長風(fēng)?!?/p>
他頓了頓站起身來胳膊比劃著,才緩緩說道:
“我叫司空長風(fēng)?!?/p>
易文君放下手中的餅,看著司空長風(fēng)的背影許久,介紹起自己的名字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豪邁瀟灑如一位行走江湖的大俠,整個人生氣勃勃。她慢慢收回視線,望著手中的餅,苦笑一聲。
明明一樣的年紀(jì),她反倒像是一位遲暮的老人,整日擔(dān)心受怕,生怕影宗的人追上來抓她回去。
“姑娘,你呢?你叫什么名字?!?/p>
易文君的眼睛悠然轉(zhuǎn)冷,簪子捏在手中,虎視眈眈的盯著司空長風(fēng)的背影,他好似無所察覺般低著頭數(shù)螞蟻,“你怎么知道我是個姑娘?”
司空長風(fēng)歪著頭想了想,最后輕輕吐出自己的答案,“手。”
方才他塞餅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柔如無骨,皮膚光滑細膩,根本不像是窮人家孩子的手,更不像一個糙老爺們的手。
所以他才猜,對方是個姑娘。
沒想到還真是個姑娘。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何況我們萍水相逢,又沒有仇怨?!?/p>
司空長風(fēng)拍拍胸脯,鄭重的保證,見身后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易文君停頓了半秒,淡淡地回他:“阿卿。”
解決完半塊餅,重新把麻布纏好,葛老大他們已經(jīng)站起身來,朝著這邊望著,她走過去拍了拍司空長風(fēng)的肩膀。
“該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