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拼好了!”潘唯抹了把頭上的汗,毫無形象地往地上一躺,她拿來準備殺人的刀也隨意扔在一邊。
樓沭將最后的頭骨擺正,“看不出來,你對這些還挺了解的?!闭f完,就觀察起了剛拼完的尸骨,接著臉色變得奇怪,似乎像是不可置信。
潘唯張了張口,卻被一件東西吸引,是一朵標本花。
她拿起來放到眾人面前。
“這朵花,我記的萊利先生的花園里好像沒有?!逼蜒滥闷饦吮荆貞浟艘幌?,“但我知道醫(yī)院里,哪里有這種花!”
“哪里?”潘唯問道。
所有人都對這朵花充滿好奇,只有裴繆看著熟悉的花朵,一言不發(fā)。
“裴小哥,走吧!”九才拍了拍裴繆的肩膀。
半晌,裴繆才應(yīng)道,“來了?!?/p>
蒲牙在病院里七拐八拐,停在一棟廢棄的院子前,指著野蠻生長,都歪出院墻的高樹。
“你別說,長得確實高欸!花也挺好看。”潘唯第一個翻進院子。
隨后就是九才和蒲牙。樓沭顯然干不來翻墻這種事,艱難地蹭上院墻,卻對三米多高的距離感到害怕。
“樓樓,你不用怕,我接著你!”九才伸出雙臂。
“不…不行,很容易受…受傷!”樓沭抖著聲拒絕,他閉著眼睛,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然而腳沒踩穩(wěn),直接滑了下去。
樓沭現(xiàn)在有些頭暈,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渾身沒有一點痛感。
“好點了嗎?”清冽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好…好點兒了?!睉?yīng)完話,樓沭才覺出一絲不對,自己好像在一個人的懷里。他慢慢抬頭,對上裴繆的眼睛。
“謝…謝謝!”樓沭從裴繆的懷里下來。
“看不出來,樓大醫(yī)生還有緊張就口吃的毛病?。 迸峥娹垌樍瞬》系鸟薨?,調(diào)笑道。
“老…老毛病了,一…一會…會兒就好了?!睒倾鹱约含F(xiàn)在說話,舌頭都打結(jié)了。
“欸!你們這么快的嗎?”旁邊掉了漆的鐵門被打開,蒲牙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翻進來的?這里不是有門嗎?”
四個人:……
「又是五個人的熱鬧,四個人的笑話?!?/p>
「真心覺得小蒲的表情好好笑?!?/p>
「你們看到那面墻上的腳印了嗎?我賭一包辣條,小蒲第一次肯定也是翻進來,又灰溜地翻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裴繆將整個院子都轉(zhuǎn)了一圈。
“不是我,是茨爾薇找到的,我跟著她一塊兒來得?!?/p>
“那朵標本花,應(yīng)該是茨爾薇送給萊利的?!迸峥娐犃似蜒赖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送萊利花朵?為什么要送他?”九才不解。
“可能是因為喜歡。”裴繆此番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喜歡?”潘唯激動地問道,八卦的花苗開始燃起,“等一下,你為什么說這花是,那個什么薇送的?”
“是不是那張照片?”九才的腦中忽然閃出一張相片。
“嗯,當時茨爾薇頭上的花,就是從土里刨出的那朵。”
“然后呢,然后呢?”潘唯和蒲牙的雙手緊緊相握,亮著眼睛齊齊看向裴繆,感覺下一秒就要抱在一起了。
“油桐花象征著對愛情的初識,蒲牙說茨爾薇很了解花卉,想必也是不會亂送花的?!?/p>
“所以在一起了嗎?”潘唯追問。
“好…好像沒有?!逼蜒篮鋈婚_口,越到后面,蒲牙越覺得不對,好像和某一記憶對上前因后果了。
“為什么?”剩下四個人問出同一個疑問。
“那…那天,我看見茨爾薇在黃昏的時候出了房間,我太好奇,就跟了過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院子,我也沒敢跟進去,就在外面躲著,過了好久,才看見她從里面出來,我看見她臉上亮晶晶的,應(yīng)該是哭了…”蒲牙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她走了以后,我從墻上翻進去,看見了這棵樹,樹下的泥地里還有四個腳印,大小都不同,應(yīng)該有兩個人?!?/p>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p>
“什么?”裴繆問道。
“兩人的腳印大小,相差不大,對嗎?”樓沭一開口,就發(fā)現(xiàn)蒲牙震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沒錯。
“樓醫(yī)生,你怎么知道?好神奇!”
“其實,我們一開始就被誤導(dǎo)了,因為瑪安院長說的是萊利‘先生’,我們就理所應(yīng)當?shù)卣J為萊利是個男人,從而忽略了萊利可能是女人的這一種情況?!?/p>
蒲牙恍然大悟,“那這么說,腳印這事就說的通了!”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就剩萊利的身份是什么了?!迸宋ê唵慰偨Y(jié)了一下所有信息。
“是警察。”裴繆說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裴小哥,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萊利為什么會是警察?”
“她不僅是警察,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她的真名是覃萄?!迸峥娹D(zhuǎn)了身,往院子外走,只留下四個人面面相覷,隨即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等,你倒是說清楚??!她不是園丁嗎?”他們回神,裴繆已經(jīng)走出老遠,只能小跑跟上。
“等等,斐…非常好,裴繆你居然瞞了我們這么久!”蒲牙在17號病房前,不高興地嚷嚷。
“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嘴跟個漏勺兒似的,能兜的住什么?至于樓醫(yī)生他們,我只是不信任而已?!?/p>
“小裴先生做的確實沒錯,我畢竟是有求于人,所以才會主動幫忙的?!?/p>
裴繆點了點頭,又去值班室游了一圈,回來手上多了兩支鎮(zhèn)定劑。
“你拿這個干什么?”蒲牙對這東西都有陰影了,往就近的潘唯背后一縮,搖著頭,嘴里不停喊:“拿遠點兒,拿遠點兒!”
裴繆則是轉(zhuǎn)了好半天門鎖,才把門打開,然后其余四人看見了終身難忘的一幕——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開門一瞬間,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眼里的怒火藏都藏不住,爬起來就往裴繆身上撲。
裴繆不慌不忙地用手一擋,手腕轉(zhuǎn)動間,倫晚二號的胳膊就被扣在背上,一號則是被攻擊下盤,橫倒在地上。
“給?!眱晒苕?zhèn)定劑都被裴繆丟給了蒲牙,“你不是說瘋醫(yī)生老是扎你嗎?醫(yī)生抓不著,小護士還是能戳戳的。”
「啊這…這很難評…」
「好細心,原來小蒲昨晚說的話,裴繆還記得呢!」
「但是小蒲一臉‘你認真的表情’,真的很好笑!」
「旁邊幾個人的表情,確定不是復(fù)制粘貼?」
蒲牙拿著注射器,小心翼翼地靠近倫晚們,好幾次想扎,卻被倫晚們的表情嚇回去,最后心一橫,眼睛一閉,伸手亂扎,最后一下,蒲牙感覺自己終于扎中了。
“蒲牙!”裴繆暴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蒲牙開心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旁邊的幾個人都憋著笑。
一個個莫名其妙的。
“到底怎么了嘛,說出來,一起笑笑啊?”蒲牙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