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了,送出去,就算完了。”樓沭看著消失了一晚的裴繆,“感覺不會那么簡單啊?!?/p>
樓沭頂著太陽,頭一次感覺自己很像老鼠,死后,在今天第一次直面光明…如果沒有攢動的人頭的話。
“還愣著干什么?跑??!”兩人疾步?jīng)_出去,在前后夾擊下,無奈選擇空中逃生。
樓沭抽緊了身上的繩子,“不是我說,裴繆,這么做能行嗎?”
“你也可以選擇下去嘗試被分尸?!?/p>
「只有我好奇,他們這些裝備是哪來的嗎?」
「我感覺像是臨時向總控中心換的?!?/p>
「我感覺好危險啊…」
“裴繆。”樓沭白著一張臉。
“怎么了?”裴繆在一邊丟著飛虎爪,勾住對面的欄桿。
“就是說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樓層的高度?萬一樓高九米,繩長十米,一會兒過去,我們難道不會臉擦地?”
裴繆:……
他默默將繩子又剪短了些。
“準(zhǔn)備好了沒?”裴繆問道,樓沭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點點頭,說什么也不能被樓底人的口水糊死!
樓沭緊緊握著繩子,指關(guān)節(jié)漸漸泛白,腿微不可察地顫抖,裴繆挑著一邊眉,見樓沭下盤不穩(wěn),裴繆抬腳輕輕往前一頂他的膝彎,樓沭在慌忙無措中被繩子牽扯著腰蕩到對面。
“啊啊——裴繆啊,你真**該死??!啊——”樓沭在空中四下掙扎,雙腿不斷撲騰,像是精神凍結(jié),大腦載不下別的。
裴繆不急不緩地踱步到邊沿,單手插著兜,一手拉著繩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攢動的人頭,稍轉(zhuǎn)灰眸,一只腳踏空下墜,所有人都仰面看他,那位紅頭發(fā)精靈也以同樣的姿勢混雜其中。
“怎么樣?”裴繆看著虛脫的樓沭。
他的臉發(fā)白,額上全是汗,眼睫上也粘著水,在陽光下閃出溫柔的光澤。
“不是我說,裴…裴繆啊,下…下次…次先說一聲…”樓沭背靠墻壁,手按住胸口,蜷起兩條腿。
“哦,那下下次再說吧”
“Hello!各位,這里是銀迷?!?/p>
“恭喜,任務(wù)進(jìn)度達(dá)到100%!”
“現(xiàn)在——是一小時派對的時刻!索斯醫(yī)院的各位,你們的時刻!”
「我就說這游戲怎么會那么簡單!」
「要躲一個小時啊!」
「時間算少的了,我參加過五小時派對!」
「狠人!」
樓沭踹開身上的人,看見不堪重負(fù)的墻體向自己倒塌,抬起手臂護(hù)住頭部,身體被人環(huán)住,一起滾進(jìn)一處廢墟。
“好了,睜眼。”清冽的聲音透過了濛濛灰塵。
樓沭見周圍破壁殘垣,還有被砸的被迫肢體分離的尸首,也有不倒的精神病人,無奈吐出一口氣。
“呵,那現(xiàn)在確實是茍活了。”
樓沭的后頸還擱在裴繆的小臂上,就著這個舒服的姿勢,合上雙眼,有種要就地長眠的架勢。
露天廢墟中,日光沐浴全身,光芒中塵埃舞動,踩著節(jié)拍落下地面,歸于黑暗。
裴繆的手僵在半空,整只手臂慢慢爬上酸痛的感覺。
“躺夠了嗎?”
樓沭閉著眼,晃了晃頭,困倦地從嗓子里擠出兩個字。
“不夠?!?/p>
樓沭感覺臉上有些濕潤,一直有水滴在面頰上,動了幾下眼皮,張開眼眼前一片昏花,胃里無物,起身險些沒穩(wěn)住身形。
“這什么東西啊?”樓沭胡亂地用袖子抹著臉上的水漬。
裴繆歪頭輕輕一笑,“不如…你抬頭看看?”
聞言,樓沭抬頭,卻見斷了半只臂膀的人掛在頂上,涎水直流。
樓沭:……惡心。
“還有多久?”女人不耐煩地抬起手腕,看著里側(cè)的腕表。
“四十五分鐘?不知道?!绷硪粋€人絲毫不在意,但是身邊的人讓她不能平下心思。
“你準(zhǔn)備做尹蘭的新女票?”
“免費的愛,為什么不要?”腕表女把短裙往下扯了扯,“人行惡道,不得善了。阿悵啊,棋盤之上,生殺常態(tài)?!?/p>
“灼,不要胡來,他回來了?!本諓潐合卤簧瓶幸持戈P(guān)節(jié)的手。
“誰?斐笛南?”森灼滿不在乎地甩了下頭發(fā),“那家伙,第一個成功出‘棋盤’,現(xiàn)在又回來了,他人呢?”
“他沒一直沒有露過臉,老大把所有人員名單都翻了一遍,但沒有找到。”
“哦——是嗎?”森灼抬起AUG突擊步槍,撞開菊悵對著她身后一陣掃射,看著她菊悵吃痛地揉著后腰。
“還剩一個月了,再忍忍?!?/p>
裴繆一瘸一拐地被樓沭架著走上了坍塌的房屋。
“這一小時怎么熬?”
“上山?!?/p>
“上山?”裴繆拍拍自己的腿,“你在搞笑?”
“苦中作樂嘛?!睒倾鹁偷乇P腿而坐,一只手掀起裴繆的褲腿,“可能是暴力沖擊傷,還是別劇烈運動了?!?/p>
“你進(jìn)來有沒有看副本難度?”
“看了,但是這是我對這個副本最大的不解,這個副本占四顆星,但是難度全在萊利和賽娜上。”
“我沒子彈了!”模模糊糊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樓沭探身看去,帶著鋼盔,渾身粘血的士兵,在一眾與他衣著不同的士兵周遭潛行徘徊。
「哇哦,‘殘局’開始了!」
「沒想到居然還和戰(zhàn)爭有關(guān)啊?!?/p>
「這個病院不是干著走私軍火的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