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蛇群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夾雜著嘶嘶的吐信聲,令人毛骨悚然。
池騁陷在皮質(zhì)沙發(fā)里,指尖的煙卷燃著猩紅的光,一條銀環(huán)蛇正溫順地纏在他手腕上,鱗片蹭過皮膚時帶著冰涼的黏意。
煙圈從他薄唇間漫出來,剛要散開,手機(jī)突兀的鈴聲就刺破了室內(nèi)的死寂。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他眉峰幾不可查地蹙了下,指腹劃過接聽鍵。
郭城宇“池騁,我最近新搞了條蛇,你敢不敢來?”
郭城宇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挑釁,透過聽筒滾過來。
池騁輕笑一聲,煙蒂在煙灰缸里碾滅。
池騁“好啊,我奉陪?!?
掛斷電話,他抬眼看向墻角最大的玻璃箱。
那條被稱為“大黃龍”的蟒蛇正盤踞著,鱗片在昏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此刻正朝他吐著分叉的信子。
腦海里毫無預(yù)兆地閃過一張笑靨,池騁的手下意識伸進(jìn)箱內(nèi)。
尖銳的刺痛驟然傳來,大黃龍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卻帶著十足的警告意味。
池騁“呵?!?/p>
他抽回手,看著滲出血珠的齒痕,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
池騁“不愧是她養(yǎng)的東西,跟主人一樣沒良心?!?/p>
斗蛇場的燈光刺眼,空氣中彌漫著酒精、汗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眼鏡王蛇身形矯健,動作迅猛,毒牙閃爍著寒光。
對面的大黃龍則粗壯有力,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兩者交織廝斗,場內(nèi)氣氛緊張得幾乎要凝固。
觀眾席上助威聲此起彼伏,“加油,郭少加油!”
郭城宇靠在沙發(fā)上,灌了口啤酒,側(cè)頭看向身旁的池騁,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郭城宇“今天,你輸定了?!?/p>
池騁瞥了他一眼,眼底滿是輕蔑。
這幾年,郭城宇每次斗蛇前都這樣放狠話,可結(jié)果從未改變。
他總是輸。
手機(jī)鈴聲突然在喧囂中炸開,郭城宇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的笑僵了一瞬,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池騁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在他轉(zhuǎn)身的剎那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快如閃電地奪過手機(jī)。
屏幕上“碩碩”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池騁瞳孔驟縮。
他扯出個極淡的笑,眼底卻結(jié)著冰。
池騁“郭城宇,你藏得夠深啊?!?/p>
他按下接聽鍵,指腹抵著聽筒,沒說話。
汪碩·“城宇,我要回國了?!?/p>
池騁猛地攥緊手機(jī),指節(jié)泛白,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幾乎要沖碎理智。
池騁“汪碩,你他媽要是敢回國,老子就弄死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后是帶著疑惑的輕喚。
汪碩·“池騁?”
緊接著,就是干脆利落的忙音。
“嘟——嘟——”
池騁握著手機(jī)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無名火從腳底直沖頭頂。
憑什么?
她給郭城宇打電話就能心平氣和,聽到他的聲音就立刻掛斷?
六年了,她就這么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郭城宇“她要回來了?”
郭城宇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池騁“嗯”了聲,目光掃向場中。
大黃龍已經(jīng)纏住了眼鏡王蛇,粗壯的身軀越收越緊,那眼鏡王蛇抽搐了幾下,腦袋便蔫蔫地垂了下去。
郭城宇卻突然大笑起來。
郭城宇“沒事兄弟們,輸了呀,老子也高興!”
他扯開西裝內(nèi)袋,一沓沓鈔票被他揚(yáng)向空中,紅色的紙幣在燈光下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
池騁冷笑一聲,掏出錢包隨手一拋,厚厚的鈔票散了一地,比郭城宇的只多不少。
萬米高空上,汪碩捏著手機(jī),剛才池騁暴怒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心里卻莫名地暢快。
她對著舷窗外的云海笑起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她臉上,把眼底的狡黠照得一清二楚。
指尖在微信界面敲了敲,發(fā)給置頂?shù)膶υ捒颍骸拘洠w機(jī)快落地了,我回國啦。等忙完手頭的事,就去找你,終于能見到真人了?!?/p>
社區(qū)診所里,消毒水的味道漫在空氣里。
姜小帥正低頭看著血壓計,手機(jī)“叮咚”一聲響,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起手機(jī),看清汪碩的消息時,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聽診器“啪”地掉在桌上,他猛地跳起來,差點(diǎn)撞到身后的藥柜。
“姜醫(yī)生,你這是咋了?”對面量血壓的大爺摘下袖帶,一臉納悶地看著他。
姜小帥慌忙撿起聽診器,臉頰泛紅,聲音里還帶著沒壓下去的雀躍。
姜小帥“沒事沒事,大爺,您血壓挺正常的,回去多注意休息就行。”
他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回復(fù),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等你!我這就去買束花,你喜歡的向日葵,我記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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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已結(jié)束,最后決定用嘟嘟的頭像啦。
另外,上一章忘了避雷,本篇會涉及一點(diǎn)岳悅的劇情,對吳所畏不是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