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木子醒來時(shí)，聞到了廚房里傳來的粥香。

她走到客廳，看到餐桌上擺著一碗溫?zé)岬陌字啵€有一碟她愛吃的咸菜。

旁邊放著一張便簽，是何非的字跡，【木子，我去上班了，你記得好好吃飯?！?/p>

李木子拿起便簽，指尖撫過那些熟悉的字跡，心里滿是疑惑。

何非從來沒有這么體貼過，尤其是在提了離婚之后。

這種反常的溫柔，讓她心里隱隱不安。

這份不安，在晚上回家時(shí)變得更加強(qiáng)烈。

她剛推開門，何非就迎了上來，手里還拿著一條圍裙，笑容里帶著她許久沒見過的溫柔。

何非“木子，你回來了?！?/p>

李木子“何非，你這是做什么？”

李木子站在玄關(guān)，沒有動。

何非拉著她走到餐廳，餐桌上鋪著紅色的桌布，中間擺著一支燃燒的蠟燭，燭光搖曳著，映得他臉上的笑容有些模糊。

何非“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過燭光晚餐了。”

他說著，拉開椅子，示意李木子坐下。

李木子最終還是坐下了。

她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肴，都是她曾經(jīng)愛吃的，此刻卻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何非忽然在她身側(cè)蹲了下來。這個姿態(tài)讓他顯得格外卑微，仰起的臉上，燭光在眼底碎成星子，竟真映出幾分似是而非的深情。

何非“木子，這次我是真的意識到錯了?！?/p>

他聲音發(fā)顫，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動作虔誠得像在觸碰失而復(fù)得的信仰。

何非“我發(fā)誓，這是最后一次，真的。”

李木子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臉上，眼底卻沒有半分他期待的動容，只有一片沉寂的冷。

李木子“何非，我現(xiàn)在只想離婚，我們放過彼此吧。”

何非“木子，你怎么能這么說？”

何非的聲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壓下去，帶著急切的懇求，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何非“你難道忘了我們過去的種種了嗎？”

何非“當(dāng)初你學(xué)游泳溺水，是我跳下去把你救上來的?！?/p>

何非“后來我們一起擠在小劇場看話劇，在美術(shù)館里對著一幅畫聊一下午，踩著月光去山頂?shù)热粘?，躺在草地上?shù)星星……”

何非“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攥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語氣里滿是不甘。

何非“你那么愛我，為什么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那些過往從他嘴里說出來，像裹了糖的刺，扎得李木子心口發(fā)疼。

她忽然覺得荒謬。

他分明是在拿舊時(shí)光綁架她，用曾經(jīng)的溫柔，逼她妥協(xié)。

她正要開口，何非卻忽然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語氣軟得像一灘水，連姿態(tài)都帶著妥協(xié)。

何非“好，我不逼你?！?/p>

他頓了頓，目光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何非“但木子，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底星空嗎？我訂好了機(jī)票和酒店，我們先去?！?/p>

何非“就當(dāng)……就當(dāng)給我們這段感情，一個體面的收尾?！?/p>

何非“等回來，我一定好好跟你談離婚，絕不糾纏，好不好？”

海底星空。

婚前他曾無數(shù)次提起，說要帶她去看那片藏在深海里的璀璨。

可結(jié)婚一年，承諾始終是承諾。

從前她總替他找借口，以為他是工作太忙，直到后來才知道，他有時(shí)間泡在賭場里輸光家產(chǎn)，卻沒時(shí)間陪她圓一個簡單的夢。

李木子看著他眼底的微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過她？

但離婚的念頭壓過了所有疑慮。

她沉默片刻，終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