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凌晨四點。
窗外月色正慘凄,白羊微睜眼睛,試圖從夢的疲憊中清醒過來。
今天是四月一日。
不只是愚人節(jié),更是南船回來的日子——對學(xué)校的大部分人而言。
可惜白羊并不知道這個消息——就算知道也不會在乎——他只是在今天比平時早起了三個小時,帶著某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再也睡不著了,只得翻身起床,打理好自己的頭發(fā),洗漱完,便準(zhǔn)備去社團(tuán)看看——目前他還沒有完全弄懂社團(tuán)的規(guī)矩,但規(guī)則應(yīng)該沒有寫禁止早到。
射手和獅子應(yīng)該還在自己房間里。白羊想。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宿舍門,又輕輕地關(guān)上。
沒有其他動靜,至少沒有人被吵醒。
白羊剛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卻看見203門口漆黑的身影,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裹住的某人。
天秤轉(zhuǎn)過身,跟白羊打了個招呼:“早上好,你也是去社團(tuán)嗎?”
他戴上了開會時沒有戴的面罩,白羊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們宿舍的兩位都不太習(xí)慣早起?!碧斐幼灶欁缘卣f,可能是因為戴了面罩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捌綍r都是我在幫帶飯——雖然某個人根本不需要攝入食物?!?/p>
“哦……所以你也要去社團(tuán)?”白羊?qū)μ斐铀f的并不感興趣,“可以帶路嗎?”
天秤歪頭看著白羊,他大概在笑:“樂意之至。”
————————————
四月一日,凌晨四點四十五分。
白羊有些后悔來這么早了。
他和天秤剛走進(jìn)大廳就看見平時很忙(處女語)的社團(tuán)高層們圍在一起在說什么話。
聽到有人進(jìn)來,金牛也毫不驚慌,他蒼白的臉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就是這樣,你們自己看著辦。”
隨后,他又對早到的兩人笑臉相迎道:“既然二位來都來了,那就幫我個小忙吧……”
所以白羊現(xiàn)在正在學(xué)校的總接待室里拖地,而天秤坐在一旁把玩著帆船模型。
他把船的帆拆下又裝上,略感無聊:“我可能需要一個新鮮的心臟……用來解悶也不錯?!?/p>
白羊此時正在氣頭上,聽到旁人不幫忙還言無聊,五官扭曲到了一起:“我說你能不能別像一個廢物一樣待在一邊什么也不做?!想要心臟可以來拿我的,它現(xiàn)在因為你狂跳不止,剛好也給你找點兒事做,以免你以后因為什么都不干而在原地腐爛生蛆?!?/p>
天秤不說話了,他定定地望著白羊,但難以置信又用錯了地方:“可是他說不能拿社團(tuán)成員的心臟……真的可以嗎?”
白羊懶得理他了,三下五除二地把地拖完便跑出了總接待室,他忍住了給天秤一巴掌的沖動。
“突如其來的暴怒會毀了你。”過往溫柔的女聲響起,縈繞在耳邊“不要沖動?!?/p>
不要……沖動。
————————————
四月一日,早晨六點半。
雙子坐在餐桌前,看著天秤在廚房里忙前忙后,憑著自身敏銳的直覺察覺到了天秤情緒的不對:“怎么?遇到什么事了嗎——別跟我說和心臟有關(guān)。”
天秤用抹布擦了擦手,再次帶上了黑手套:“唉,那顆心臟似乎沾點兒暴怒,與我的理想相差甚遠(yuǎn)——易怒的心臟活不長久,還容易失控?!?/p>
“你的‘理想’真的奇怪,”水瓶斜眼看著天秤,他剛從房間里出來,一夜未眠,仍精神得很,“沒有無罪的人心——至少如今沒有,更別說你那個妄想癥般的‘正義’了?!?/p>
“呵,機器?!碧斐舆呎f邊擦茶杯口,他手上的動作就沒停過,“你又不是沒見過‘黃金’,何來此言?!?/p>
“南船的回歸慶典怎么樣了?”雙子先水瓶一步接過茶杯,打斷了水瓶的發(fā)言前搖,他從不參與這兩人關(guān)于過去的爭論,“把我的代號從到場名單上劃了吧,沒什么好去的,反正他總會到接待室,還說什么禁止跟他開玩笑?!?/p>
“很抱歉,這次不行哦。”天秤拒絕了雙子?!疤幣f了,所有人都必須到場?!?/p>
“行。”雙子從容地喝了口茶,亳不意外,捏緊茶杯的手又表達(dá)了他的不甘。
水瓶沒有表情,但貫穿他全身的電流聲說明了一切。
“唉,機器?!碧斐踊胤浚Z氣略帶嘲弄“唉,‘上帝’?!?/p>
————————————
四月一日,早晨七點十分。
南船五點半進(jìn)的化妝室,現(xiàn)在還沒出來。
羅盤先察覺到不對,他走到化妝室門前,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yīng),沒有人開門……
門底滲出血來,羅盤驚恐地向后退。
沒有人回應(yīng),沒有人開門……
他們撞開門,卻發(fā)現(xiàn)這血沒有源頭——
化妝室里空無一人。
桌上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光。
那是……
“金羊毛?。?!”人群中的一位女士尖叫著,激動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