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強(qiáng),空氣中彌漫著清新而濕潤的氣息,食堂零星地倚著幾把傘
余聽南端著餐盤準(zhǔn)確無誤地坐在安平身邊。
他扒拉兩口飯,時不時往安平這邊瞟兩眼。
“安同學(xué),”余聽南有些鄭重的喊他。
“等會兒能一起撐傘嗎?徐陽他不來吃飯,”余聽南右手摸了摸脖子,不自在的說,“這里我唯一認(rèn)識的人只有你。”
安平吃飯的手一頓,被筷子夾著的青菜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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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聽南彎著腰,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安同學(xué)?!?/p>
安平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聽見余聽南喊他,轉(zhuǎn)頭來看他。
“……什么?”安平注意到余聽南彎著腰,把傘往上舉高了點。
“……手酸嗎?”余聽南問。
“還好?!?/p>
余聽南握住傘的上一端,“我來拿,介意嗎?”
“不會?!?/p>
余聽南的目光落在身邊小朋友的頭發(fā)上,頭發(fā)很蓬松,或許很好摸。
余聽南對比了一下肩,小朋友要比自己矮上差不多5厘米,飄雨也有多多少少飛在安平臉上。
安平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鏡片,此時卻留下三道晶瑩剔透的水痕。
“傘還是讓你來打吧?!庇嗦犇险f。
“不怕腰酸?”
“沒事,你感冒了我可是原兇?!?/p>
旁邊傳來一聲輕微的笑聲,“好,我盡量把傘舉高點?!?/p>
“不用,馬上就進(jìn)樓了?!?/p>
雖然這樣說著,但傘的主人還是將它往上舉高了些。
“手酸嗎?”
余聽南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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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回來啦?!毙礻柕淖郎蠑[著推零食,此時一帶辣條開著,從后門進(jìn)來開始就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辣條味。
徐陽問他們兩個,“吃嗎?”
“給我來根吧?!庇嗦犇辖舆^塞進(jìn)嘴里,“我靠,好辣!”
“哈哈哈哈,這樣才正宗,”余聽南的臉都被辣紅了,徐陽“噗嗤”一聲,“哈哈哈哈!余聽南你臉好他媽紅??!是被辣條小姐表白了嗎?”
“滾滾滾,有水嗎?”余聽南額頭多處一層薄汗,皺著眉問。
“我忘買了,哎,小平安,你不是有水嗎?”徐陽往抽屜里翻了下,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安平。
“嗯,我給你拿。”
余聽南毫不客氣的把剩下的水喝完,才得以解辣。
“抱歉,我現(xiàn)在去給你買一瓶?”他問安平。
“不……不用了?!?/p>
安平說話變結(jié)巴了!
“行吧?!?/p>
安平有個缺點,它屬于內(nèi)斂但成熟的那種類型,沒給人喝過水,大概是突發(fā)意外,兩個人間接接吻,他害羞了。
徐陽對他很好,曾經(jīng)一度認(rèn)為徐陽喜歡他,藏在心里直到憋不住了。
“徐陽,你喜歡我嗎?”
他問出來的那一瞬間就后悔了。
“我是喜歡你,咱們的平安長得這么可愛,誰不喜歡?!毙礻柷宄航杂薮赖男Α?/p>
哦,他會錯意了。
“哎,平安你臉紅了?”
徐陽這個大嘴巴!
“咳!教室里太悶了?!卑财揭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哦……不對啊,外面下這么大雨怎么會……”徐陽越想越不對。
“閉嘴!”
“啊行行行。”
座位上,余聽南給安平遞了張紙條。
余聽南:你怕辣?
“……”為什么不當(dāng)面問。
安平:嗯。(劃掉)
安平:不是,最近長了口腔潰瘍。
現(xiàn)在安平才發(fā)現(xiàn)余聽南的字很好看,尤其是那個辣字。
余聽南接過紙條,盯著上面的‘口腔潰瘍’四個字想了想,寫下:什么時候得的?嚴(yán)重嗎?
安平:有二三天了,只有最開始有點不太適應(yīng)。
余聽南看著這串字咬了咬筆尖。
應(yīng)該快要好了,但如果復(fù)發(fā)了怎么辦?有治口腔潰瘍的藥嗎?
余聽南找出手機(jī)上百度搜了搜。
「有治口腔潰瘍的藥嗎?」
「口腔潰瘍怎么形成的?」
「口腔潰瘍最多得幾天?」
……
有種小學(xué)生的感覺。
安平看著余聽南起身走出教室,后門拐角二人的視線突然撞上。
余聽南用唇語對他說,“等我回來?!?/p>
“……”
教室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濕氣,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甸了不少。
余聽南回來時差不多要上課了,他手里提著一袋藥。
他把藥放在安平的桌上,淡定的回到了座位上。
安平給余聽南傳了張紙條:?
余聽南:我不知道你口腔潰瘍長在哪,所以都買了。
安平盯著這行字愣了很久,他看向余聽南,余聽南一副‘你不要太感謝’我的表情看著他。
安平嘴角勾了勾,這個人是小學(xué)生嗎?好幼稚。
安平:謝謝,多少錢?。
余聽南癟癟嘴,不太滿意的回:不用還。
安平:嗯,謝謝你。
平安的字是真好看。
余聽南趴在桌上盯著紙上的字,內(nèi)心愉悅的晃了兩下頭,握住筆開始寫今天布置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