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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扶玉驚訝的是,哥哥竟沒有認(rèn)出這個本性仍存,從小惡劣到大的人,明明他們以前關(guān)系最為要好...
可轉(zhuǎn)念一想,也能理解,畢竟百里東君現(xiàn)在醉醺醺的,認(rèn)不認(rèn)得他和舅舅都難說,更別提一個數(shù)十年未見的葉云了。
不過,他還是為此悄悄揚起了嘴角,那不足為道的占有欲得到了滿足。
和葉云對視時,眉梢微揚,說不出的得意充斥其間,琥珀色的貓瞳異彩連連。
——丑角而已。
——哥哥可沒有認(rèn)出你。
望進那雙充斥著勃勃生意的眸里,葉云不由微愣,旋即,想起小時候三人的相處日常,便明白他那古怪的爭寵心理,眼里閃過微許笑意。
片刻后,他拿劍的手微緊,似乎意識到什么,神色微微僵硬,側(cè)眸看向他身側(cè)。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百里東君也在。白衣青年俊朗瀟灑,似乎喝醉了酒,臉頰酡紅著半倚在扶玉身上,似乎是順著扶玉的目光看出了什么,眼神在他身上繞了圈,又蹙起眉頭,加重力道倚在身旁的黑衣少年身上。
一黑一白兩道相互依靠的身影,在此刻看來莫名的和諧。
葉鼎之看到扶玉幾乎是立刻被他引去心神,原先貓兒一樣得意驕恣的笑意不見了蹤影,趕忙擔(dān)憂關(guān)切的低頭看向百里東君。
...也是,百里東君若是不在,以扶玉每日沉浸醫(yī)書的執(zhí)拗性子,平時也很少出門,更別說來劍林了。
兇巴巴的小貓崽兒倒是一點沒變,照舊只為那個人收爪破例,露出軟乎乎的肉墊任他把玩。
火紅的衣袍被風(fēng)勾勒出抹弧度,葉鼎之垂下眼簾,掩住明滅不定的神色,說不出的情緒在心口彌散開來。
...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數(shù)十年不見,他自然也是思念百里東君的,可這思念又與他對扶玉的執(zhí)念有所不同??傻降资悄睦锊煌?,至今未涉情海的葉鼎之倒是一點也說不出來。
他只是沒來由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扶玉。
自和那對翦水秋瞳似的眸子對上后,仿佛在場的其他人皆再難入眼,心也跟著恍惚不定。
扶玉低眸時,便聽到兄長靠在自己耳邊說話,聲音沙沙的,吐息亦溫?zé)岬淖屓讼胍惚?,帶著一種委屈巴巴又不服氣的感覺。
他問,“扶玉,別人有我好看嗎?”
扶玉呼吸一窒,某種強壓下的渴望重新浮上心頭。
若是在別處,他此刻只怕恨不得和兄長好好親近一番,可如今...
扶玉飛快抬眸瞧了一眼那個站在擂臺上,像是被他眼神給擊敗后,失落著低頭的葉云,聲音輕飄的喊了一聲,
“哥哥...”
在感受到對方蹭了蹭自己的脖頸,得到一聲混著醉意的含糊回應(yīng)時,又微抿起唇,不再說話。
他在猶豫,要不要將認(rèn)出葉云的事告訴哥哥。
哥哥對葉云的重視他自小有目而睹,因而私心里并不想告訴他,免得哥哥因找回至交好友而忽略了自己??梢舱且驗樵诤?,他亦不想讓兄長再掛念葉云,費心傷神,將他永遠放在心底惦念。
蝶羽般的眼睫顫動幾下,他咬的唇瓣泛出血痕,正打算說些什么,卻突然感覺頸間微涼,一陣破空聲響入耳——
他抬眸,竟見兄長躍上擂臺,張口便自報家門,想要奪得那柄仙宮劍“不染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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