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起散散步嗎?”毛不易抿著嘴樂呵呵地問。
“走唄,這也要問啊。”薛之謙拍了下毛不易的手就拉著他走出去了,反正是大半夜,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到。
外面剛下過雨,空氣聞起來濕漉漉的。
他們并肩走在路上,兩側(cè)是高高的樹,垂著長長的枝和葉,就在兩人的頭頂輕輕地晃。
毛不易趁著薛之謙沒注意,拉了一下薛之謙上方的樹枝,葉子上停留的雨水熱熱鬧鬧地砸了兩人一頭一臉。
“哇你神經(jīng)病啊!”薛之謙拍拍自己的頭發(fā),“今天剛洗的喂!”
順腿用膝蓋蹬了一下毛不易的屁股。
毛不易笑的靦腆,配合著薛之謙的動作一個踉蹌。
鬧了一會,他們又開始好好走路了。
毛不易習(xí)慣性地摸了摸耳朵,發(fā)現(xiàn)沒有耳機之后又把手放了下來。
“老師,那年明日之子到后來,我其實有點堅持不住了。”毛不易嗓音低低的,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
“而且赫茲橫在那里,他背后有資本,我什么都沒有?!?/p>
“老師,我當(dāng)時特想放棄?!?/p>
薛之謙沒吭聲,他那年那時多少感覺到毛不易狀態(tài)不對,他想聽毛不易說。
“但是,但是你后來給我點評的時候,我感覺……”毛不易突然快步走了兩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才繼續(xù)低聲說道:“老師你對我好像有很大期望,你好像很希望我能贏。你還有趙老師好像都在很真誠地勸我好好寫歌,好好進步?!?/p>
“很少有人希望我完成他的期望?!?/p>
薛之謙聽著毛不易講,回憶彌漫開來。
這樣一個小朋友,小護士。
初見時他喝酒壯膽,抱著把吉他,第一下就彈斷了弦。
好多年過去,毛不易還是最開始那個偶爾喜歡犯點小賤、靦靦腆腆的、重情重義的小朋友。
他看著毛不易用孤獨壓榨自己的才華, 他欣賞毛不易,也心疼毛不易。
明明有這樣多的朋友為什么還這樣孤獨。
他記住了孤獨的感覺?回憶孤獨就能運用自己的才華嗎?
他歌里也不止有孤獨,還有很多很多感情,薛之謙不敢打包票一個一個全部讀懂。
這個小朋友是個理想主義者,他唱“所有邪惡的人不再掌握話語權(quán)”。
這小朋友是個小王羲之,他唱“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像王羲之寫下“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
……
“老師,”毛不易的聲音將他從回憶里拽出來:“我可喜歡你呢。”
是你帶著我創(chuàng)造了那個幾乎人盡皆知的“才華戰(zhàn)勝資本”的傳說。
薛之謙順手牽起他手指親親又捏捏:“這么喜歡為師怎么不早說啊?”
“那……當(dāng)初真心話大冒險,他們問,節(jié)目之后最想和謙謙老師做什么,你說不可以是接吻?!泵灰桌碇睔鈮延治骸拔揖拖?,啊——好吧,不可以是接吻,那就是不喜歡我唄?!?/p>
或許他知道喜歡的眼神太膠著,太粘連,太曖昧繾綣。
以至于他還以為自己藏的小心翼翼的喜歡被薛之謙看出來,接著以開玩笑的口吻警告他。
“這你都當(dāng)真的聽啊?”薛之謙很震驚:“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毛毛?”
“那老師當(dāng)時是不是想和我接吻???”
薛之謙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徹底無語:“我當(dāng)時隨口一說,即沒有想和你接吻的意思,也沒有不想和你接吻的意思,我就開那么個玩笑而已啊!”
“那薛老師現(xiàn)在想和我接吻嗎?”
“額……”話題轉(zhuǎn)的太快薛之謙愣成毛不易的呆樣:“現(xiàn)在倒是……有點想啊……”
“失禮了薛老師。”
毛不易耳朵紅紅的,晃晃悠悠開開心心地把自己扔進薛之謙懷里,然后兜住薛之謙的腰,親了又摟,摟著繼續(xù)親,半天終于心滿意足地放開了薛之謙。
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得意,毛不易拖著嗓子開口:“啊……謝謝薛老師……”
“毛毛啊,商量個事”,薛之謙無奈:“下次你親嘴能別這么有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