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以為我是特別的?!?/p>
無限歌謠季播出后,毛不易表面一直維持著的、萬年不變的、平靜靦腆的軀殼終于是裂開了一條縫。
“薛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毛不易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只覺得腦中那根維持表面平靜的琴弦,像他們初見時他吉他上的那根弦一樣崩了。
“你對我好,你在我做的好的時候夸我,我退步時批評我,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我身邊?!?/p>
“你對別人也這樣,你誠心誠意提出建議,提出批評,別人需要幫助你也一點不猶豫地站在別人身邊?!?/p>
“我有什么特別的嗎?我以為只要我的才華能超越你身邊所有不如你的人,你對我就會和對別人不一樣?!?/p>
“后來發(fā)現你不會。他們都說你公平公正,只要有人能打動你,你就能站在那個人身邊?!?/p>
“薛老師,你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準備被別人打動?”
“你對所有人都一樣的好,我怎么養(yǎng)才能獲得你哪怕一點點的偏心呢?”
“需要我更有才華嗎?需要我更懂事點、讓你更心疼點?要不你可憐可憐我啊薛老師。”
“我只是想要一點點特殊待遇。”
的確,他們平時在外人面前,看起來是很普通的朋友,甚至他和薛之謙的互動都沒有薛之謙和他其他朋友那樣親近。
毛不易坐在床上,薛之謙站在他面前。
他攥著薛之謙的手腕,一動都沒動。
還好薛之謙也沒動。
毛不易突然后悔了,他不應該說出來的。
就算薛之謙對誰都一樣,可私底下他們會擁抱,會接吻。
就算薛之謙沒付出感情,他也該知足的。
人果然貪心,毛不易自嘲的想。
就這樣到頭了嗎?
毛不易慢慢松開了手,等著薛之謙離開。
他看見薛之謙面對著他蹲下了。
薛之謙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把毛不易掉的眼淚隨意抹了抹。
他很認真地對毛不易說:“毛毛,你聽我說?!?/p>
“我得先跟你解釋一下小朋友,為師非常喜歡你。無論是欣賞你的才華還是你這個人,為師都非常非常喜歡?!?/p>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我不是不想給你多一點例外,是這樣,我覺得你有點怕我?!?/p>
“可能是學生對老師天生的敬畏感吧,第一次見面,你很松弛,后來每一次見面,你都更緊繃一點,哪怕是接吻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你在繃著什么?!?/p>
“我希望我們在一起是讓你放松的,而不是時時刻刻讓你繃著。我平時一直維持著第一次和你見面那次我和你互動保留的距離,是我希望看到,你別那么緊張?!?/p>
“其實和你差不多,你和你的朋友相處的時候,也會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放松?!?/p>
“可能還是需要磨合的?!?/p>
“我第一次和一個……同性別的人談戀愛,而且對方還算是我的……學生,偶爾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相處,師生?朋友?”
薛之謙站起來坐到毛不易身邊,拍拍他后腦勺:“不易,你今天能跟我說,這些,表達你的想法,我很高興的?!?/p>
“以后還有時間的,我不急,毛毛你也別急,稍微給我點時間,我想想怎么解決,你信我好吧?!?/p>
毛不易一大段話發(fā)泄完后,好像把一整天的說話額度耗盡了,又變成那個看起來溫溫吞吞的小孩,他半天沒說話,最后擠出來一個字。
“好?!?/p>
老師,我當然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