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這段視頻太模糊，不能確定那個人就是我父親。"她轉(zhuǎn)向電腦，"硬盤里還有其他文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傅蘇立刻熄屏，拔出手槍閃到窗邊。兩輛黑色SUV停在樓下，幾個黑衣人正快速散開。

"他們找到這里了。"傅蘇迅速收拾設(shè)備，扶起朱志鑫，"后門？"

"醫(yī)生"沖進來："跟我來！地下室有通道！"

他們跌跌撞撞地下樓，穿過一條潮濕的隧道，最終從三個街區(qū)外的一家洗衣店出來。"醫(yī)生"攔下一輛出租車，塞給傅蘇一疊現(xiàn)金和一部手機。

"保持聯(lián)系。他會需要抗生素，每八小時一次。"

傅蘇點頭致謝，扶著朱志鑫鉆進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問去哪，傅蘇一時語塞——他們能去哪？總部被滲透，安全屋暴露，宋星被抓...

"海邊。"朱志鑫虛弱地說，"東涌碼頭...有船..."

一小時后，他們登上一艘破舊的漁船。船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看到朱志鑫的傷勢只是挑了挑眉，二話不說啟航出海。

船艙狹小潮濕，但至少安全。傅蘇幫朱志鑫躺下，檢查他的繃帶——還好沒有滲血。

"你認(rèn)識他？"她問。

朱志鑫微微點頭："父親的老部下...唯一還活著的..."

漁船在夜色中搖晃。傅蘇坐在床邊，突然感到一陣難以抵擋的疲憊。過去48小時的緊張、恐懼和震驚如潮水般涌來，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一只溫暖的手覆上她的。朱志鑫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靜靜地看著她。

"休息一會。"他輕聲說，"暫時安全了。"

傅蘇搖頭："我需要分析硬盤里的其他文件..."

"傅蘇。"朱志鑫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你不是機器。"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傅蘇突然俯下身，額頭抵在朱志鑫沒受傷的那側(cè)肩膀上，全身顫抖。她沒有哭，但所有的恐懼、困惑和壓力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朱志鑫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抬手，輕撫她的后背。這個動作笨拙卻溫柔，與平日那個冷靜銳利的戰(zhàn)略家判若兩人。

"我們會弄清楚真相。"他低聲承諾，"不管它有多丑陋。"

傅蘇抬起頭，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臉近在咫尺。朱志鑫的呼吸拂過她的嘴唇，帶著血腥和藥物的苦澀。某種無法抗拒的引力讓她緩緩靠近...

漁船突然劇烈搖晃，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力。傅蘇迅速后退，心跳如雷。剛才差點發(fā)生了什么？在逃亡的漁船上，面對可能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她居然差點...

"睡吧。"朱志鑫輕聲說，眼神復(fù)雜，"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傅蘇點點頭，在角落的小床上和衣而臥。但睡意遲遲不來，她的思緒在父親、朱志鑫、那個模糊的視頻畫面之間來回跳躍。最讓她不安的不是視頻中可能是父親的兇手，而是在看到那一幕后，她內(nèi)心首先涌起的不是憤怒或否認(rèn)，而是對朱志鑫的...愧疚。

漁船在黑暗中前行，載著兩個各懷心事的靈魂，駛向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