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順利度過發(fā)病期讓我多出了一些僥幸,還想起一些好像很久沒在意的事情,比如那個愛嘮叨的師傅,就算閉關,也不太可能三年都沒有消息。
去到重華宮的時候,蕭鈺和周泠正在比試,我遠遠的看著他們,這么久了,蕭鈺一招一式居然還沒有脫出我的風格,這樣怎么下山去當蕭大俠呢?
一直看到他們停下來歇息,二人正在說著什么,陽光灑下來格外的刺眼。我有些受不住熱,抬腳去找周懷陽。
“可是要找?guī)熥穑俊敝軕殃栆娢襾淼胶敛灰馔?,我點點頭。周懷陽在抽屜里翻了許久,終于翻出來一封信遞給我,說“師尊說你來找他就把這封信給你?!?/p>
我看著被翻得到處都是信,嘴角忍不住抽搐:“師尊這是給多少人留了信?”
“幾乎都留了。”周懷陽也有些無奈,“連鈺兒的都有?!?/p>
“鈺兒?那他來過了嗎?”我捏緊了手里的信。
“沒有,不過不能給你看,師尊說…”
“天機不可泄露?!蔽医舆^話茬,看著周懷陽母雞一樣的姿勢想翻白眼,但還是忍住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什么名門望宗,可以求算天機?!?/p>
周懷陽把信件歸攏,又塞回那個抽屜里,毫不猶豫的擺出送客手勢,“總之我也不知道師尊在哪,師妹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p>
出重華宮之前,我又站在來時駐足的地方,往他們比試的方向看過去,那兒已經沒有人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么,下意識的就停在了這里。
我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聽到了蕭鈺的聲音。
“師尊?”我轉過身,看到了蕭鈺,和他身邊的周泠。
“師尊是來接我回去的嗎?”蕭鈺盯著我手中的信,聲音有些顫抖,“師尊帶我回去吧?!?/p>
周泠向我行了一禮,轉身回去了。我看向蕭鈺,“怎么?重華宮的人欺負你了?”
“沒有,是聽師弟說,師尊想喝我泡的茶,我回去教師弟泡茶。”蕭鈺抿著唇,眼睛又紅了起來,我想起那滴答滴答的眼淚,拒絕的話沒說出口。
罷了,與其讓他在重華宮和人跑了,等我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有個時間差,不如直接在我的地方跑,更容易抓人。
我摸了摸懷里的匕首,朝他說,“走吧?!?/p>
回到之后我便沒理蕭鈺,徑直回了屋,坐在太師椅上,沒想到蕭鈺跟著進來了。
看著他熟門熟路的進來,關門,站到我面前,一氣呵成,速度快得讓我有點咋舌。
“師尊是要去找?guī)熥鎲??”蕭鈺看著我手里的信,“不能去!?/p>
我靠著椅背翹著腳,揚了揚手里的信:“為何?”
蕭鈺握緊了拳頭,漲紅了臉,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忽然疾言厲色道:“你個惡毒的女人!你毀了我還不夠!還要找新的爐鼎!”
“現在又想去找?guī)熥孀鍪裁??讓他給你再找多幾個純陽之體,好滿足你那毫無底線的欲望嗎?”蕭鈺額頭青筋暴起,不似平時清清冷冷生人勿進的模樣,為什么有人在憤怒的時候,也是好看的。
蕭鈺突然的暴怒讓我有些始料未及,但我很樂意見他這樣,這意味著放棄這個爐鼎的決定很正確。
現在也不是非要蕭鈺這個爐鼎,但也絕對不能放過他,不然等他下山回來之后,一定會殺了我。
我平靜的看著他,“所以那天晚上,是你把云現打暈的?!?/p>
“是?!笔掆暤芍?,似乎是冷靜下來了。
“你來,是想看我的丑態(tài)?!蔽颐嗣牙锏呢笆?,他果然是恨我的。
“是。”蕭鈺的拳頭松開,好像想通了什么,看著我笑道:“看你匍匐在地的模樣,真是有趣,整天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有抱人大腿求饒的一天。”
“那你為什么還要救我呢?”
我死了,蕭鈺就可以和周泠雙宿雙棲了,再也沒有人會妨礙他們。
我死了,除了閉關不出的師傅,再也沒人知道他是我的爐鼎,蕭大俠將沒有污點。
“兩個月后,是你發(fā)病的最后一次”蕭鈺彎下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快碰到我鼻尖的時候才停下來,眼神諱莫如深,薄唇微啟,“我要你,在離化神最近的時候,生不由死,像那天那樣,趴在我腳邊求我,殺、你?!?/p>
蕭鈺站起來,不等我說什么,像是看透了我的內心,伸手抽走了我手中的信,“師尊,別想用那個匕首殺我了,你現在連半點功力都用不出,那種玩具匕首,對我是沒有用的?!?/p>
我早就發(fā)現了身體被下了軟骨散,但被下了才發(fā)現就已經沒有用了。這次連對方的汗毛都沒碰到,真是丟人,還好蕭鈺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蕭鈺拿信封擋在臉上,只漏出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你發(fā)病之前,就待在鈺萱宮好好休息吧,師、尊?!闭f完,他便大步踏了出去。門又被關上了,這次只剩我一個人。
是了,我這兒叫鈺萱宮,鈺是蕭鈺的鈺,萱,是我的名字。
“鈺兒,我們今后就住在這里啦,鈺是蕭鈺的鈺?!?/p>
“我知道,萱是趙若萱的萱。”
“沒禮貌!要叫師尊!”
“師尊饒命,徒兒知道錯了?!?/p>
失去意識之前,腦子里出現一些很陌生的記憶,畫面模糊,聲音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