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房子外表干凈體面,實際讓人難以接受。
腳剛踏進房內(nèi)的一塊地板,就能踩中一個垃圾,我和天使哥連干落腳的空間都沒有。
用腳踢開一堆垃圾后,才能強湊出一塊落腳地。
乍眼望去,房內(nèi)幾乎被垃圾覆蓋,地上什么垃圾都有,吃完的方便面食品袋、存了幾個月沒洗的襪子……
南若恩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舒舒服服的往桌上一坐。
椅子什么的已經(jīng)被垃圾淹沒,看得出來他還是個懶惰的人。
南若恩“多少錢?!?/p>
南若恩提到錢就來勁,高高蹺著二郎腿,挪著身子朝我這邊靠了靠,伸手做了個搓錢的動作。
我對他微微一笑,隨后迅速失去笑容:
程布“不談錢?!?/p>
南若恩“不談錢?”
南若恩南若恩眉頭輕挑,隨即面無表情地把頭偏向另一邊,“不談錢的話,出門左拐,慢走不送?!?/p>
天使哥“等等!”天使哥站上前,著急的晃著手臂擋在他面前,“南若恩,我們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p>
南若恩“哦?有錢重要嗎?”南若恩低沉道,埋頭扣起了手指甲。
程布我頭疼地扶了扶腦袋:“人命關(guān)天?!?/p>
程布沒等他再接話,我緩緩將墨鏡摘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南若恩,你看看我的眼睛。”
南若恩抬頭之前一臉無所謂,但看見我眼睛的一剎,立馬睜大許多,不可置信地掃視著我的雙眼。
天使哥“不止是程哥的眼睛,你也會在一個月后喪命?!碧焓垢鐡?dān)心道。
接著,我便把我被許若纏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南若恩。
南若恩“切?!蹦先舳鞑恍嫉赝戏朔壑椋澳莻€死人,呵…怎么可能?現(xiàn)在估計連尸體的渣都不見了。”
程布見他不信,我只好請他把手機拿出來看看,“看一下你的手機,許若肯定給你打過電話?!?/p>
南若恩“哈哈,你們兩個要不先…”南若恩說著說著笑容漸失,臉色變得平靜。
程布“干嘛?”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南若恩“要不先,去醫(yī)院看看腦子?”南若恩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可以送你們?!?/p>
程布“唉?!蔽揖椭浪粫p易相信。
在我和天使哥的一番糾纏求勸后,南若恩不耐煩道:
南若恩“哎好好好,我看,看行了吧?!?/p>
南若恩他一邊拍出手機,一邊提前下逐客令,“先說好啊,待會兒要是沒有,小爺直接把你倆趕出去?!?/p>
天使哥“是是是,你快開機吧?!碧焓垢鐒竦?。
南若恩說他最近在外面跟別人談生意,手機一直關(guān)機到現(xiàn)在,根本沒不知道有誰打過電話。
待機的幾秒鐘很寧靜,對我來說卻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我默默擦著淚,著急快點治好我的眼睛。
等南若恩隨意地打開電話本后,眼睛突然定住沒再動,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
南若恩“這…這是許若!”
南若恩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激動地查看來接來電的日期。
共有十個未接來電,號碼由原來正常的號碼變成了四個零,而且從6月15號開始,許若就開始打電話了。
天使哥“6月15號?”
天使奇眼神緊緊盯住屏幕上的初始日期,下意識的念出來了。
南若恩“…這是許若頭七那晚?!蹦先舳髂樕珣K白,“咣”一下,手機從手指間滑落,砸落在地板上,屏幕都摔裂了他也不心疼。
南若恩“原來你們說的是真的?!被艔埰蹋先舳鞯吐曢_口,“你們說現(xiàn)在需要我怎么做,我一定全力配合。”
程布“先留個聯(lián)系方式,方便聯(lián)系你?!蔽腋ゼ勇?lián)系方式后,算是真正認(rèn)識了。
#天使哥“只要你不接許若的電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p>
天使哥說的話,南若恩都一字一句記著,看來他也不希望“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接下來只需聽天使哥指揮,他比常人懂的多,藏有自身古怪、難以述說的秘密。
天使哥“如果不想許若一直糾纏下去的話,你就找到她的墓地,正式跟她分手?!碧焓垢缯Z速緊迫,一刻也沒拖,“沒頭沒尾的感情只會讓她纏著你一輩子。”
南若恩“嗯…就,這樣完事了?”南若恩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天使哥,又轉(zhuǎn)過來看了看我。
天使哥“不止呢,你想得太美了,具體的等到了墓地自有人會告訴你?!?/p>
南若恩“好,那我現(xiàn)在去叫車,我知道她的墳?zāi)乖谀?。?/p>
南若恩說完,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門剛打開,就不知從哪冒出了一群手持木棍的小混混,堵在門口兇神惡煞地要南若恩還錢,南若恩木了一下,緊接著回頭看向我,緊張道,
南若恩“怎么辦?”
程布“唉…”我反問道,“你的錢,不會都是借來的吧?”
南若恩沒回答,尷尬地咧嘴一笑,下一刻直接被小混混強行帶走。
對面人多,我和天使哥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著南若恩被綁進車內(nèi),很快,車迅速離去。我倆互相對視一眼,正發(fā)愁拿不定主意時,突然間,外面?zhèn)鬟M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正朝房內(nèi)迅速趕過來。
天使哥“這次…又會是誰???”
天使哥咽了咽唾沫,在我耳旁小聲說,腳步聲越逼越近,在我跟天使哥布滿恐懼的目光中,出現(xiàn)一個高而微壯的身影,我定晴一看,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程布“李神棍?你怎么會在這?”
再往后瞥去,李神棍的背上背著一個昏厥的女人,是哭到狼狽的唐茶茶。
李神棍“出什么事了,我讓唐茶茶去街口等個人,怎么就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
李神棍一邊大步走向客廳長桌,一邊復(fù)雜著皺眉,將唐茶茶瘦小的身姿放置桌上。
天使哥“說來話長?!碧焓垢绲?,“不過,老大叔,你怎么會在這???難道你就是…唐茶茶請的大師?”
李神棍“是啊怎么了。”
程布“哦我說呢,當(dāng)時我就莫名其妙,唐茶茶跟我說什么,我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救世主。”
我說。
李神棍“哦——”
李神棍李神棍捏著胡子點點頭,隨后眼里帶有幾分鄙夷,“我還以為是什么在世高手呢,原來是你們啊?!?/p>
天使哥“什么嘛,瞧不起我們?”
天使哥不服氣的看著李神棍。
李神棍“嗐行了,先給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崩钌窆鞑荒蜔┑?。
我們只好乖乖的先給他解釋,李神棍聽罷,捋了捋胡須:
李神棍“這樣,你倆先給冷郁離打電話,她好歹有點背景,讓她出人把南若恩帶回來,我去許若的墓旁等著,唐茶茶告訴過我許若的墳?zāi)乖谀摹!?/p>
程布“哎,為什么只能南若恩去?。勘仨氁兴趫鰡??”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李神棍“跟許若談的人是你嗎?不讓他去難道讓你去啊。”李神棍嚴(yán)肅地道,“而且還有一樣過程來至關(guān)重要只能由南若恩本人親自完成,等完全解決后,你的眼睛也就好了?!?/p>
程布“好,明白了?!蔽覒?yīng)聲后立即掏出手機,撥通冷郁離的電話。
李神棍又代了幾句,才肯放心離開前去許若的墳?zāi)埂?/p>
天使哥呆望著我打電話,我跟冷郁離鄭重地說了幾句,里面響起女的應(yīng)答聲,電話掛斷。
天使哥很在意似的,眼珠死死盯著我的手機屏幕,欲言又止,但還是輕聲出口:
天使哥“程哥,你是不是還跟她在電話里說了什么?。俊?/p>
程布“這不是重點?!蔽艺f著就往門外趕去,“在外面等著,很快南若恩就會被帶回來了?!?/p>
天使哥失落地哦了一聲,慢步跟上。
沒等多久,果真有一群穿制服的保鏢來了,為首的保鏢手里像拎雞崇一樣,拎著南若恩的領(lǐng)子。
此時的南若恩鼻青臉腫,生無可戀地盯著正前方,頭頂發(fā)凌亂,鴨舌帽也戴反了,四肢軟趴趴地垂在地上,就這么完全被人拎到我面前。
保鏢“抱歉,我們還是去晚了一步,不過好在都只是些皮肉傷過幾天就會好?!?/p>
保鏢正式地對我說道。
程布“麻煩你們了?!蔽医舆^南若恩的衣領(lǐng),好不讓他趴倒在地。
保鏢們把人送到后,隊式整整齊齊地回去了。
程布“哎,哎你沒事吧?!?/p>
我抖了兩下南若恩的衣領(lǐng),他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天使哥“南若恩?”天使哥也彎下腰,用手在南若恩面前晃了晃。
就在我倆以為,南若恩要一直這么生無可戀下去時,驀然地上傳來一聲痛哭,隨后我跟天使哥都被南若恩用胳膊環(huán)抱住。
南若恩沒了之前瀟灑隨意的形象,把頭埋在我倆中間就開始哭,哭得一聲比一聲大,慘得目不忍睹。
看他哭得扭曲出一張嬰兒哭叫般的臉,我和天使哥也不好說什么,對視了一眼,天使哥才恍然大悟,急忙輕拍南若恩的背,哄小孩似的哄著。
南若恩“嗚嗚…你們都不知道!我在混混那里被打得有多慘,疼死我了嗚…”
南若恩邊嗚咽,邊伸手抹了抹腫得紫青的眼睛。
程布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嫌棄推開:“行了,都多大人了!受點傷瞧把你委屈的,我眼睛也疼吶?!?/p>
我不耐煩地推了推墨鏡,用擦過一半的紙巾繼續(xù)擦著淚。
南若恩被我一說,張大嘴巴瞇起眼,又開始痛哭流涕,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吵得我默默捂起了耳朵。
天使哥“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扶你起來。”
天使哥輕聲細(xì)語的對南若恩說著,貼心地將南若恩從地上扶起。
南若恩吸了吸鼻涕,委屈著一張麥黃的臉,夾著濃厚的哭腔道:
南若恩“還是這位小哥心地善良?!?/p>
程布“你…”我瞪著他想罵卻罵不出口,現(xiàn)在的南若恩像極了一個受委屈被安慰的小孩,我怎么好意思罵。
天使哥“能走路嗎?”
天使可體貼的問候南若恩道。
南若恩“能…”南若恩委屈應(yīng)道,艱難地挪了兩下步子,突然間吃痛的喊了一聲,“哎喲我這疼…疼吶,你快幫我吹吹!”
天使哥看了一眼南若恩指著的臉傷處,還真照做了。
南若恩“小哥啊,你人真好,像個天使一樣?!蹦先舳骰謴?fù)原樣,全身像沒受過一樣,感激地握住天使哥的雙手,“不像那個姓程的,人丑心壞!”
后半句他刻意的降低了音量,卻還是被我聽見了。
程布“你…南若恩,你信不信我替小混混再揍你一次?!?/p>
我提起拳,瞪著他的方向舉起拳頭,友好的微笑著。
聽我要揍他,他立刻縮到天使哥身后,只從天使哥的肩膀上探出腦袋,一臉防備的盯著我。
程布“切?!蔽也恍嫉貦M了他一眼,頓時回想起什么,伸手指向南若恩,“哎哎,南若恩,你的傷怎么好了???”
南若恩“啊…咳咳。”
南若恩心虛的咳了咳,麻溜地擺回了原來那副病人樣,可憐地叫疼。
我扶了扶額頭:
程布“走吧,去許若的墳邊?!?/p>
天使哥小心地扶著“全身受傷”的南若恩,扶到路邊,叫了輛車就準(zhǔn)備往許若的墳?zāi)冠s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