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對未來局勢的影響不大,如果硬要說一點作用的話,那么可能只是給慶帝一點心理安慰罷了。一個自己親自看管的幼子,比身邊跟了個定時炸藥包的三皇子強多了。
估計上輩子他至死也沒想到,已經(jīng)出心一律護(hù)下來的孩子,到最后居然一點用處都沒起到,反倒是被范閑找了個地方安置下來。
這樣想著的同時,李承澤看著對面坐著的范安之大人陷入沉思。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這一個兩個都往他府里跑???
范閑手中晃動著茶杯,翠綠的茶葉漂浮在茶水表面不斷晃悠,小范大人穿著自己最愛的白藍(lán)色的袍子,衣袖上面繡著簡簡單單的云錦。
那是象征著自由的云彩啊,“小范大人今日特地來拜訪我,莫非只是為了吃茶?”打量了一番范閑穿著后的李承澤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實對方的關(guān)注點也在他的服飾上。
李承澤通常就喜歡穿紅色的衣裳,是那種大紅色的衣裳,通常都是女子愛穿對顏色在這位二殿下的身上卻并不顯得突兀,反倒給人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紅色的衣袍上繡著更紅的山茶花,若一定要形容那種紅色,就像流盡血液的人,最終血液終于干涸,變成那種深的讓人覺得詭異美的紅色。與只在冬末開放,只有受盡傷痕,才會整朵掉落的山茶花倒是相配。這大概就是人比花嬌?用嬌來形容好像不太合適。
范閑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詞,可當(dāng)他剛剛起了一點思緒的時候便感到一陣心慌,很快便傳來了李承澤的疑問。
眼見著沉默良久,對方主動挑起了話題,范閑也是接下了話茬,絲毫不顧及謝必安一旁比往常更冷的臉色,主動俯身湊近了李承澤:“不瞞殿下所言,我最近啊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小事兒?!?,雖然嘴上說的是小事,光要調(diào)查這一點小事兒,可費了他好一番功夫,甚至萬般無奈之下去請求了五竹叔,平常查案子都基本上很少用到五竹叔的幫忙。
“二殿下可知陛下在外還有一子?”這話剛問出口,李承澤剛?cè)计鸬呐d致又沒了。
就這事兒?讓您大老遠(yuǎn)跑過來一趟,就說這么一個差點滿宮上下全知道的一件事兒?“自然是早就知曉的,”一想到這是一個不穩(wěn)定的盟友,李承澤就暗道不能氣,不能氣,現(xiàn)在這關(guān)系要是崩了,自己那爹可又得多活好幾年了 。
人人皆說禍害遺千年,他偏要讓這個禍害留不到百年。
實際上范閑早就猜到了,李承澤手下的消息傳遞可是很快的,畢竟兩大八品高手坐鎮(zhèn),外加上其余六大家。
可是他連五竹叔都動用了,怎么可能只查到這么一個小事兒。
“殿下難道就不好奇你那個弟弟,”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慶帝的孩子,所以只用了你,“現(xiàn)在住在何處嗎?”
后半句話是接近無聲的,可是李承澤還是聽見了,經(jīng)過他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連一旁站著的謝必安手中的劍都不如跟著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