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三樓的餐廳，氣氛有些沉悶。大家一邊吃著飯，一邊還在回想著剛剛看到的場景。
秦究坐在游惑旁邊，時不時看一眼游惑，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庇位箢^也不抬地說道。
秦究笑了笑，“大考官，我就是好奇，未來的你怎么就成考生了，還被我抓到違規(guī)?！?/p>
游惑白了他一眼，“都說了是未來的事，急什么。”
這時，于聞湊了過來，“哥，那我呢？我未來怎么樣？”
游惑沒好氣地說：“好好吃飯，少打聽?！?/p>
吃完飯，大家各自回到房間。秦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關于未來的種種疑問。
第二天，眾人再次聚集在系統(tǒng)空間。
系統(tǒng)歡迎啊各位
系統(tǒng)我們今天來弄一點語錄和片段吧
系統(tǒng)嘿嘿
突然臺子出現(xiàn)了一個抽獎盒
系統(tǒng)媽，咳咳，考官A上來抽一個吧
游惑頓了頓還在想著系統(tǒng)說的媽是在叫自己嗎
游惑將抽到的給系統(tǒng)看了看
系統(tǒng)考官A抽到了片段a的禁閉室
“小洋樓2層的一間屋子里，001號監(jiān)考官坐在一張扶手椅里，一手支著下巴。
桌上有個金屬制的鳥架，上面站著一只通體漆黑的鳥。
他的眸光落在窗外的雪林里，手指正撥弄著鳥頭，臉上沒什么表情，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922號監(jiān)考官正在瘋狂抱怨：“踏馬的一路上尿我四回，我說一句他一個尿驚，說一句他一個尿驚！”
154號進來，手里的紙條抖得嘩嘩響：“小姑娘！你自己寫的小姑娘！”
他那張棺材臉終于繃不住了，如果借他一百個膽子，他就敢把那張小紙條懟到001的臉上去。
可惜他不敢。
不過他倆罵了一會兒后發(fā)現(xiàn)，扶手椅里的人毫無回應，依然目光沉沉地落在窗外。
“老大？老大？”922試著叫了兩聲，最后不得不提高音量：“秦究！”
那位001先生終于回過神來。
922把154往前懟了一步，自己溜得八丈遠。
154：“……”
我日。
秦究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掃了一圈：“走神了沒聽清，重抱怨一遍？”
154搖頭說：“算了算了?！?/p>
922訕訕上前：“老大……你干嘛了？”
秦究挑眉道：“你這是什么沒頭沒腦的話？”
“沒……我就是感覺你好像心情不好?！?22說。
“有么？”
“有……一點?！?22斟酌道：“因為被拽過來監(jiān)考？”
“不是?！?/p>
“那你怎么……”154咕噥了一句。
“聲音高點，后半句沒聽清?！鼻鼐科沉怂谎?。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人看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不安，哪怕154和922跟了他快三年了，也依然不太習慣。
154又往后縮了半步，清了清嗓子說：“我說……您心情很好，干嘛還拽個沒犯規(guī)的人過來。這有點違反規(guī)定吧?！?/p>
秦究說：“我在遵守規(guī)定，他手上沾了那’墨水’你沒看見？”
154愣了一下：“哦，我沒細看……”
秦究撥著黑鳥的頭，說：“況且……”
922和154豎起耳朵。
然而他們這位老大況且了有十分鐘吧，也沒且出什么下文。
又過了半天，他才說：“算了，沒什么。”
“……”
兩位下屬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又不敢造反，灰溜溜地走了。
小洋樓的3樓有個小閣樓，里面有一墻的白屏幕，每個屏幕都對應一個禁閉室。
禁閉室里的人經(jīng)歷的場景都會在這上面投映出來，某種程度來說，這里能看到很多人的秘密。
不過此時，這間屋子上著厚重的鎖，沒人過來窺看。
有兩個屏幕正亮著光，一個是禿頭那間，一個是游惑那間。
禿頭男人所在的那個屏幕，鏡頭血色模糊，隔著那層紅色，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吊著肩膀的人影，和一片慘白的臉。
而游惑的那個屏幕，卻一片空白。
那個屏幕顯示的就是房間最原本的模樣，有三面鏡子，一個掛鐘，一張木桌和一個木凳，沒了?！?/p>
看完視頻的眾人陷入了沉思
高齊（1006）？你們怎么沉默了，講話啊都
游惑（主考官a）（如果只看我的禁閉室，他們的對話其實不用看，這個系統(tǒng)，為什么要把對話放出來）
系統(tǒng)（我靠，媽呀，媽媽的直覺好敏銳）
系統(tǒng)偷偷在后面瞪了秦究一眼
系統(tǒng)（都怪爸爸）
系統(tǒng)（唉，不對，啊啊啊啊我要揍那個系統(tǒng)，都是他讓爸爸媽媽失憶的）
系統(tǒng)咳咳，那考官001來抽吧
秦究將抽到的給了系統(tǒng)
系統(tǒng)額，考官001抽的是考官A的違紀記錄和秦究的違紀記錄①②
秦究（考官G）（這個系統(tǒng)……）
系統(tǒng)咳咳，開始吧
考官001的違紀記錄:
“金屬大門打開，四位監(jiān)考官卻沒有動。
“到了，下吧。這次的處罰是清理考場。”078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現(xiàn)在是9點30，有點晚了，祝你們一晚上能搞定，結(jié)束之后再見。”
說完，電梯門重新合上，帶著四位監(jiān)考下去了。
“清理考場什么意思？”游惑從緊閉的電梯門上收回視線。
“一場考試結(jié)束之后，有些考場會變得比較難看，這就需要做一些清理。”秦究說：“系統(tǒng)把這個作為一種懲罰手段，因為清理過程中碰到的麻煩，不一定比考試少?！?/p>
他說完停了一下，又補充道：“被毀了的考場除外?！?/p>
游惑點了點頭。
他們所在的樓層是一個大平層，空空蕩蕩。
正對電梯有一大片落地窗，窗邊坐著一個灰發(fā)老頭，正垂著頭打瞌睡。
剛剛那些對話和動靜居然沒有把他弄醒。
“找他？”游惑沖老頭抬了抬下巴。
秦究掃視一圈說：“應該是，沒看到第二個活物?！?/p>
什么叫應該是……
游惑：“你以前沒來過？”
“你可以有點誤解，一般而言我還是非常遵紀守規(guī)的?！鼻鼐空f。
他朝老頭走去，屈指在對方面前敲了敲。
敲完他轉(zhuǎn)頭對游惑說：“這是第一次。”
老頭一激靈，終于醒了。
他抬起頭，一見秦究就說：“你怎么又來了？”
秦究：“……誰？”
老頭：“你啊?！?/p>
秦究沒好氣地說：“認錯人了?！?/p>
老頭似乎有點糊涂。
他蒼老的眼珠盯著秦究看了片刻，低聲咕噥說：“認錯了嗎？噢……可能吧，我最近記性是不太好?！?/p>
老頭低頭想了片刻，又用手指梳了梳頭說：“算了，不想了。來——”他指了指面前的金屬臺：“按手掌，需要登記一下違規(guī)信息?！?/p>
秦究照做。
手掌按上去的瞬間，屏幕上刷出幾行字來：
姓名：秦究
準考證號：86010-06141729-gi
關聯(lián)準考證號：86010-06141729-82
過往記錄：12次
老頭瞬間來勁：“12次，我就說沒認錯，就是你！”
秦究自己都愣了。
他轉(zhuǎn)頭看了游惑一眼。
游惑：“講個笑話，第一次來?！?/p>
秦究：“……”
“你是不是漏了一位數(shù)？”
秦究盯著信息，摸著頸側(cè)說：“關聯(lián)了舊準考證號，應該是做考生期間來的?！?/p>
但是12次……
游惑：“按每場考試你都踩點違規(guī)來算，你違規(guī)了12門？”
秦究：“……差不多?！?/p>
“現(xiàn)在是五門制吧，你那時候究竟多少科目？15門？”
秦究還沒開口，老人插話說：“哪來的15門，就5門，頂天9門?！?/p>
秦究挑起眉。
老人說：“眉毛放下來，我記得你，不會錯的！雖然我現(xiàn)在記性差了，人也有點木了。但我記得你，印象太深了……”
確實印象太深了。
上了年紀，人就慢慢遲鈍了。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什么時候做起了看門人……這些，老人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反倒是看門這幾年見過的考生，偶爾還留有印象。
秦究是印象最深的一位。
他甚至能回憶起零星的場景。
這對他來說，太不容易了。
考官A的違紀記錄①:
【請考生立即離開此處，回到處罰中心?！?/p>
還立刻……
你立刻一下我看看？？？
秦究仰頭目測著距離說：“看來系統(tǒng)是真氣瘋了。”
游惑“呵”了一聲。
秦究看了一會兒，忽然叫了他一聲：“大考官?！?/p>
游惑轉(zhuǎn)頭看他。
“我有沒有說過，第一天見到你的時候，我心情不太好?！鼻鼐恳部粗?。
游惑眉心輕皺起來。
“別皺眉，我還沒說完?！鼻鼐坑终f：“這其實是154他們的說法，我覺得不太準確。”
“你的說法是什么？”
“我？”秦究頓了一下，又說：“現(xiàn)在記不清了。之前當著你的面說過幾句關于你的混賬話，那些內(nèi)容真真假假，我其實分不太清。既然第一次見你沒有老朋友的感覺，姑且當它們大半是真，就當……我們以前確實關系不怎么樣。”
那一瞬間，游惑心頭跳了一下。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他發(fā)現(xiàn)秦究也瞇著眼抿了一下唇。
片刻后，秦究沖高樓抬了抬下巴，言語間透了一絲痞氣：“不過不管多差，我已經(jīng)忘了。打個商量吧大考官，不管以后想起什么，別記仇怎么樣？”
游惑靠在一旁聽著，未置可否。
他想了片刻，伸腳一踢秦究說：“趕緊爬?！?/p>
這倒霉天梯對游惑而言并不危險。
他對高處毫無懼意，體力又足夠好，爬到頂不過是出點汗而已。
秦究在他上面一點，兩人速度耐力相近，距離始終沒變。
不知過了多久，游惑聽見上面?zhèn)鱽聿剂夏Σ恋纳成陈暋?/p>
秦究已經(jīng)翻上了平臺，他的聲音傳過來說：“到了。”
游惑“嗯”了一聲，加緊兩步。
平臺近在咫尺，游惑正要翻上去，秦究卻在邊沿蹲下來。
不遠處，彎月給夜幕的云鍍了一層銀邊，清透的輝光灑在他肩上。
秦究背著光，英俊的眉眼輪廓更深。
他沖游惑曲起小指，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一絲笑意：“之前說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愿意勾它一下么？”
游惑：“……”
他也不急著上去。
干脆抓著鋼梯頂端，平緩著呼吸。
他目光落在秦究筋骨瘦長的小指上，又撩起眼皮看向秦究：“勾完怎么說？”
“勾完今后就算朋友?！?/p>
這其實是秦究之前就想好的說辭，但在說到“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覺得似乎還不夠味，還缺了點什么。
但他只是極輕地停頓了一下，就說完了。
游惑表情沒變。
他總是那樣，高興不高興總是那樣冷冷淡淡的
他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拍了秦究的手掌一下。
他的手指從秦究手掌中掃過，觸到小指的時候輕輕勾了一下。
老人萬萬沒想到，有人會站在高樓天臺上拜把子。
電梯旁，收到系統(tǒng)咆哮通知的監(jiān)考官已經(jīng)到了。
021、078、154、922一個不少。
他們本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到那兩位在天臺拍了個手，四位監(jiān)考直接嚇傻了倆。
922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失魂落魄。
021張著嘴看了片刻，扭頭就是一聲國罵。
落地窗一收，游惑和秦究一前一后走進屋內(nèi)。
老人指著面前的金屬臺說：“你們摸摸，摸摸！燙得能煎雞蛋了，整個數(shù)據(jù)庫全部卡死?！?/p>
游惑是沒有想到，考場卡死還會影響到上面的控制臺。
他走過去碰了一下，確實燙得很。
屏幕上卡在切換的緩沖界面，也不知維持了多久。
秦究手指彈了幾下，毫無動靜。他問老人：“您這看的什么？”
“無聊，隨便翻翻以前的記錄懷舊。”老人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都不記得誰是誰了。這一頁卡了有二十分鐘了，還沒翻到下一頁呢，托你們的福！”
秦究借他的金屬臺靠著，沖154他們招了招手說：“你們收到的信息怎么說，這個清理任務是算中止，還是全部結(jié)束？”
154是個老實人：“結(jié)束了，考場都卡機了，系統(tǒng)應該也不會自虐到再給你們派新的吧……”
秦究點了點頭說：“有點道理?！?/p>
“清理任務結(jié)束，你們還有個抽簽權(quán)沒用，抽完就可以去考生等待處了。”154說：“我們把牌帶來了，922——922？”
“?。俊?/p>
922一個激靈，終于回神。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牌，塞給154說：“你洗一下吧，我手軟。”
154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他。
“行吧……”
154接過牌洗了兩遍，見其他三人沒有要動的意思，嘆了口氣走到自家老大和游惑面前說：“來吧，一人一次?！?/p>
鑒于之前的經(jīng)驗，游惑現(xiàn)在看到卡牌就牙疼。
他拱了秦究一下，說：“你先。”
秦究一聽就笑了。
他知道游惑的手氣，也沒推辭，隨便從154手里抽了一張。
翻開一看，他就撇了撇嘴。
> 臨時抱佛腳
作為一名不那么用功的考生，多年考試幫你練就了一個奇妙的能力，學名“考前綜合性突擊速記”，俗名“臨時抱佛腳”。佛腳不是誰都能抱的，能把佛腳抱出水平的人，往往有著極好的瞬時記憶、極強的心理素質(zhì)、極嚴重的拖延癥。極難糾正的惰性。獲得佛腳卡的考生，在使用本卡的瞬間，有一定概率迅速學會一項考場內(nèi)能力。
記住，只能學一樣哦。
都怪秦究撇嘴。
這實在算不上是一張好牌。
僅限考場內(nèi)，只能學一樣，還不能打包票學會那個能力，只是有一定概率。
這對游惑、秦究這樣的大佬來說，真的是個……十分雞肋的破牌。
秦究的糟糕手氣，給了游惑一點安慰。
他走到154面前，也隨手抽了一張出來。
總不至于回回被發(fā)好人卡吧？
這個念頭剛消失，他翻牌一看。
又特么是三好學生。
就連老人都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說：“好牌?！?/p>
游惑的臉又綠了。
老人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趕緊跟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他明明第一次見到這個考生，但他莫名就很想親近對方。嘲諷可不是什么親近人的好方式。
抽卡流程走完，154他們招呼了一聲，示意游惑和秦究可以走了。
游惑跟老人打了一聲招呼，往電梯方向走。
其他監(jiān)考官也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進了電梯。
唯獨秦究在那個金屬臺旁邊停了一小會兒……
因為老人口中“卡了20分鐘”的屏幕終于活了過來，界面緩沖了兩秒，按照老人之前的指令往后又翻了一頁。
秦究隨意掃了一眼便打算走。
結(jié)果腳已經(jīng)邁出去了，目光又緩緩挪了回來。
老人看的是很多年前的違規(guī)記錄。
記錄按照時間排列，一般一頁能放10條。
至少剛剛那頁就有10條。
但新翻的這一頁很特殊，居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條記錄，列在頁面中間，上面寫著：
違規(guī)人：考官a
違規(guī)事項：與*關系過密。
高齊（1006）哇靠
秦究（考官G）呵，大考官竟然有關系過密的人，請問是誰啊
游惑（主考官a）……
系統(tǒng)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在看②吧，嘿嘿
游惑（主考官a）這個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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