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塵山谷外一個靠近離云城的小村莊。集市的喧囂聲此起彼伏,人群熙攘,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成一片。
“唉,可憐的孩子呦,真是,那個天殺的生了孩子不要,給扔在這里了?”一聲略帶沙啞卻充滿憐惜與憤怒的話語從人群中傳來。說話的是個賣魚的大娘,她站在攤位旁,目光緊緊鎖定在一個蜷縮于角落的小女娃身上。
這一句話猶如石子投入湖面,在集市上激起層層漣漪。所有人聞聲而動,紛紛圍攏過來。然而,當?shù)谝浑p眼睛接觸到那孩子的瞬間,“噗——”的一聲輕響,緊接著便是掩鼻退后的動作。唏噓之聲開始蔓延開來。
“天吶,這,這怕是剛生出來的嬰孩吧!”有人驚呼,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這,滿身血污??!”另一個人補充道,語氣里既有震驚也有嫌惡。
人們的目光復(fù)雜地落在那奄奄一息的孩子身上,有同情、有鄙夷,還有更多的猶豫和恐懼。盡管口中憤憤不平地咒罵著拋棄孩子的父母,但沒有一個人愿意真正踏前一步,將這個小生命抱起。甚至連最初義憤填膺的大娘,也在片刻之后收拾好自己的魚攤,悄然離開,去往別的地方。
而在一處不起眼的茶攤下,一位穿著粉色衣衫、頭戴帷帽的女子正端坐其間。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碗,目光淡然卻銳利地注視著這一切。仿佛一場無聲的鬧劇正在她眼前上演。
與此同時,另一處空間——
“嗯?這是哪?”云皎迷茫地環(huán)顧四周,漆黑如墨的環(huán)境讓她感到無比惶恐?!拔遥疫@是,死了?”三天前的記憶涌上心頭,那時的她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緊盯著手機屏幕,滿臉狂熱?!罢嫠锏臓€??!不過爛歸爛,美確實是美?。 彼哉Z,為屏幕上的人物命運唏噓不已。
“天吶!夜色尚淺,淺淺好美!我尚角哥也好帥?。 鼻榫w激動時,她不禁用拳頭砸向床板?!盀槭裁矗槭裁匆阉麄儌z拆散?還有我絕美的遠徵,娘的,我哭嘁嘁的小狗狗??!手筋都被割斷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伴隨著憤怒的咆哮,她的動作愈發(fā)猛烈,最終竟將床砸塌,連帶著地板也碎裂開來,整個人摔落樓下。
十八歲的云皎,就這樣意外隕命。此刻身處虛空般的黑暗之中,她扶著額頭,心中五味雜陳?!八晕疫€是死了?”話音未落,寒意襲來,她瑟縮著身體,低聲啜泣:“好冷,好黑,好可怕,媽媽……”
回到現(xiàn)實世界,被遺忘在角落的孩子直到夜晚都無人問津。入秋的涼風(fēng)吹拂,月光清冷如霜。孩子似乎是因為寒冷而蘇醒,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只有刺骨的冷風(fēng)不斷侵襲全身。她無助地大哭起來,稚嫩的啼哭聲回蕩在寂靜的村子里,與秋夜的蕭瑟相互交織,宛如人心一般冰冷孤寂。
“嗚哇——”嬰兒的哭喊穿透黑暗,令那些白天圍觀的人們也不禁心頭一顫,脊背發(fā)涼。街道空無一人,唯有那哭聲久久回蕩。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一抹粉色的身影從幽冷的月光下緩緩走來。
“呀——”腳步停下,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攬入懷中?!皣u……別怕,乖?!睖厝岬脑捳Z如同涓涓細流般流淌進孩子的耳畔。
感受到懷抱中的溫暖,孩子漸漸停止了哭泣,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在女子的懷中安穩(wěn)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