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涂山璟?!?/p>
瑤華笑著回望涂山璟,眼神中頗有些欣慰。
她早就調(diào)查了他的身份,九尾狐,涂山家,名為養(yǎng)病實(shí)則失蹤的涂山璟。
當(dāng)一切線索如脈絡(luò)般串聯(lián),真相就擺在眼前。
四大世家相互通婚,血脈相連,早就難以割舍。
當(dāng)年涂山璟被涂山篌所害,四大世家早就知道真相。
只是,一個涂山璟已經(jīng)廢了,難道還要再廢掉一個涂山篌嗎?
涂山璟就這么被放棄了。
他的所有親人,甚至他的奶奶都清楚真相,卻從未去找尋過他,任他自生自滅。
只有一個婢女靜夜,依舊孜孜不倦地跋山涉水尋找二少主的蹤跡。
瑤華和涂山璟不同,她想,若她是涂山璟,必要讓所有背叛她的人全部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但涂山璟似乎被打斷了骨頭,終日逃避在她這霓裳閣,隱匿行蹤。
她實(shí)在看不過這樣的行為,這還是當(dāng)年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青丘公子嗎?
若是有人想要將她拽入泥潭,她必要綻放出皎皎光華,讓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腳下。
人可以失敗,但不可以連骨氣和尊嚴(yán)都沒了。
更不可以連自己都丟了。
瑤華將手上沾染的薄雪拍落。
她伸手拽起在雪地里打滾的阿團(tuán),又看了看渾身衣物濕透的涂山璟。
她道:“既然打濕了你的衣裳,我就賠你一身。”
“都說人族過年要穿新衣,講究辭舊迎新,今年我們也要迎來新生。”
瑤華拽起涂山璟的衣袖,涂山璟的臉紅紅的,任由她拽著。
“走吧,換新衣裳去?!?/p>
涂山璟換上了新衣,他難得穿這樣鮮亮的顏色,瑤華不禁眼前一亮。
他此時穿著一身錦繡祥云圖樣的紅衣,即便穿著這樣艷俗的顏色,他也依舊清雅如玉,只是更添幾分優(yōu)雅矜貴。
他平時總是留在鬢角的頭發(fā)梳了上去,戴上一頂玉冠。
望著瑤華的眸中似蘊(yùn)萬千星辰,整個人潑墨如畫,初顯青丘公子的風(fēng)采。
此時,他平日里總是低垂著微蹙的眉眼已經(jīng)舒展開來,讓人望之即心情舒暢,豁然開朗。
整個人站立在風(fēng)雪中,俊逸如竹,修長如玉。
他走過來小心地挽起衣袖,眉眼帶笑,卻不再是之前那般易碎模樣。
“瑤華,我來做飯?!彼χ?,君子如竹。
瑤華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找了個木盆洗菜。
雖然她做不好飯,但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洗菜正適合她。
……
玱玹站在門口,視線緊緊盯著霓裳閣內(nèi)。
他此時面沉如水,站在風(fēng)雪中,肩頭簌簌落滿凜冽的霜雪。
一如他此刻糟糕透頂?shù)男那椤?/p>
他的視線從涂山璟頭頂?shù)挠窆谕拢钡剿巧砝C著祥云暗紋的紅衣,再到腳上踏著的黑靴,都被他牢牢刻記在心底。
此時瑤華和阿團(tuán)也換上一身喜慶的紅。
二人一獸在廚房勞作,男女之間言笑晏晏,伴著靈獸玩耍作樂,竟活似一家三口。
他內(nèi)心有些惱怒,不是說要給他補(bǔ)償嗎?
怎么將衣裳做給了別人?
玱玹又看向瑤華,她換上一身紅衣,燦若春華,竟與那葉十七該死的相配。
他覺得有些刺眼,將目光又移開,卻忍不住依舊流連那抹紅衣蹁躚。
裙擺在空中掠過,正如雪中紅梅,傲然凌放在枝頭。
如血般鮮紅。
他的思緒不由得飄遠(yuǎn)到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