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的唇瓣觸之即離，輕飄飄得像羽毛般。

　　即便唇瓣相離之后，他還是閉著眼不敢看瑤華。

　　生怕在那雙眼眸中看見讓他崩潰的厭惡。

　　“十七……”瑤華開口了。

　　她喊的是十七，不是涂山璟。

　　她沒有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后，涂山璟松了一口氣，懸在懸崖邊的心終于落在實地。

　　他鼓起勇氣睜開眼，看向她清凌凌的水眸。

　　瑤華，請原諒我的卑劣，用這種手段將你留下。

　　“對不起……我……”涂山璟的嗓音低低的，不復清亮。

　　“我沒有求得你的同意，就私自……親吻你?！?/p>

　　他的眼睛已經(jīng)漫上漂亮的水光，瀲滟生波。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沒有覺得你殘忍，我只覺得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別生我的氣……”

　　他一雙好看的狐貍眼水光瀲滟，鼻尖哭得通紅，那顆小痣愈發(fā)明顯。

　　低垂著頭，神色落寞，像一只搭著腦袋的小狐貍。

　　哪里能讓人氣得起來……

　　“好了，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要告訴你，或許我們不是一路人。”瑤華道。

　　“不！”

　　涂山璟用食指堵住她的嘴，“即便我們走的道路不同，每一次，我也都會向著你的方向奔去?！?/p>

　　“相信我?！彼曇糁袧M滿的全是認真。

　　瑤華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涂山璟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她被沾濕的衣衫，“前面就是涂山氏名下的客棧，我們去那里換一套干凈的衣裳吧?！?/p>

　　“好?！爆幦A點點頭。

　　……

　　瑤華換上一身菡萏色的粉蝶戀花裙，頭發(fā)因為洗過濕漉漉地披在肩上，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蓮蕊瑩波。

　　涂山璟已經(jīng)換了一身煙青色的長衫，他端坐在榻前，手中拿著一條干凈的帕巾。

　　見瑤華從屋內走出，他笑著道，“用靈力烘干的頭發(fā)會很干燥，瑤華，我來為你擦拭頭發(fā)好嗎？”

　　瑤華點點頭，欺身上榻，將身體背對著他。

　　在這個位置，通過銅鏡能夠看到涂山璟修長白皙的手將她的頭發(fā)放入帕巾中，小心地包好，再收緊帕巾細細地擦拭。

　　待頭發(fā)不滴水后，他又從桌上拿起一盒香膏，似乎是香發(fā)的木樨油，一縷縷細致地抹在發(fā)絲上，再用百齒梳細細密密地梳。

　　瑤華有些累了，最近幫鬼方暝處理鬼方氏的事物實在太多，她干脆直接枕在涂山璟的膝上。

　　涂山璟垂眸看去，她闔上那雙稍顯凌厲的眼眸，整個人顯得很是乖巧，睡顏恬靜，讓人無端想到池水中搖曳多姿的荷花，蘭芬靈濯，瀲滟生姿。

　　他的手指悄悄撫上她的發(fā)絲間，為她輕柔地按摩，替她將睡夢中的不安趕去。

　　白玉爐中一時間香煙裊裊，似暖玉生香。

　　一場安夢，瑤華悠悠轉醒時，正巧對上涂山璟溫柔含笑的眼眸。

　　她立馬從他膝頭起身，涂山璟也準備站起來。

　　卻因為長時間被她壓著，腿間血液流通不暢，而酥麻痛癢。

　　他一下子栽倒在她身上，頭枕著她的肩，似乎無力起身，“抱歉……我的腿好像麻了?！?/p>

　　瑤華抱著他扶起來，“沒事，是我枕的太久，不關你的事?！?/p>

　　瑤華只能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待他好轉。

　　良久，他就這么趴在她肩頭，仿佛是一朵弱不勝衣的水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