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敢質(zhì)疑我們縣衙的人!”為首的張正刀一橫,明顯發(fā)怒了。
“我說錯了嗎?若是驗尸結(jié)果沒有問題,讓我這個前百川院刑探看一眼怎么了?”
方多病依舊糾纏不清,在縣衙的人眼里,跟只倔驢似地令人心疼。
“這位公子,蕭某已經(jīng)在縣衙待了十八個年頭,驗過的尸體沒有萬具也有千余具,可從沒人說過一句誤驗?!?/p>
蕭明清蕭仵作一襲簡單藍衫,肩上背著驗尸的箱子,溫和自持,文質(zhì)彬彬。
“咳咳……雖說你這仵作也做了些年頭了,可人難免總有失誤的時候。這樣,讓我仔仔細細再檢查一遍尸首,確定沒有問題,我就不糾纏了?!崩钌徎ㄕf這其中有問題,那肯定不會錯。
“你!……”張正手里的刀握得咔咔作響,恨不得給這毛頭小子來上一刀。
“這位公子,我家老爺素有心疾,只要熟悉他的朋友,基本都知道。他這次確確實實是心疾發(fā)作去了……”婦人止住了啼哭,說完這番話后,又抬手不停抹淚。
可謂聞?wù)邆?,見者流淚。
方多病一時啞口,他下意識看向李蓮花,后者忙上前打圓場:“各位官爺,是這樣的,我這位朋友呢,他之前在百川院當過職,所以對這些案件很感興趣。這一時興起,得罪了各位官爺,我代替他給諸位賠罪?!?/p>
李蓮花沖五人拱拱手,笑得一臉和煦。為首的官差也回他一禮,偏頭讓手下人都收回刀,決定暫時不跟這毛頭小子計較。
四人目送官差抬走了男人的尸體,那美婦緊跟其后哭啼不止,仍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李蓮花輕搖著頭,唇角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以往四人都是住的樓車,今日既然都進客棧了,于是都默契地選擇了宿在客棧。
訂下兩間雙人房,考慮到花不語是女兒身,且這秘密只有李蓮花知曉,于是主動提議跟花不語一間。
燭火悠悠,花不語躺在榻上翻閱醫(yī)書,隔壁房間一陣叮鈴哐啷,震得這邊的床榻都在動。
“哇!發(fā)生什么了!”花不語猛地從榻上支起身,眨著圓眸望向桌旁淡定喝茶的李蓮花。
“他們呀,估計又為了點小事打起來了,別管他們了,你快睡吧?!睖芈晞裎?,放下手中茶杯,踱步至窗邊看了片刻月色,放下窗戶,走到榻邊躺下。
“方師父和阿飛真愛打架……”打著呵欠,漫不經(jīng)心地將醫(yī)書丟在枕邊,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二人默契地沒有說話。
時間來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花不語聽見了極輕的幾聲低吟。
似有人在喊冷。
猛地從床上坐起,穿好鞋子迅速奔至李蓮花榻沿,見他裹著被子痛苦地縮成一團,緊閉著眼,雙手交握放在唇邊不停吹著熱氣,時不時念叨一句冷。
急忙從案上取來針囊,費力將人從被子里撈出來一些。
清瘦的身子只披著一件白色里衣,雪白肌膚朦朧可見。
拈出銀針刺中他身上幾處大穴,緩解毒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