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陛下,李望中和宋容兒死了?!?/p>
“干凈嗎?”陸璟懷沒頭沒尾來了一句。
“陛下明鑒,李望中藏的很深,在官袍的夾層里。”跟在主子身邊多年,早已領(lǐng)會其話中深意。
“宋寅時養(yǎng)鷹多年,不成想最后被鷹啄瞎了眼。是時候奪回屬于朕的一切了?!?/p>
“陛下,還有呢,宋丞相因為宋容兒及外孫的死在京兆尹那里鬧呢,說是治安不周?!?/p>
“人,是在他府上死的,朕是不是還得給他安排個安保不嚴的罪名。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京兆府難不成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要圍著丞相府轉(zhuǎn)?!?/p>
“屬下知曉了,即刻去辦?!本┱赘梢匀ゲ?,至于查多久自己掂量掂量,除非京兆尹不想活了。
“等等。讓曹常去沈家傳旨,沈婉筠受封皇貴妃,侍奉龍顏,昭告天下。并且把選秀作罷這個消息散出去。放長線,釣大魚?!?/p>
“是,屬下告退。”
前些日送往邊疆的信不知道阿晏有沒有收到。
身體似乎適應(yīng)了那種皮肉割裂的痛苦,陸璟懷提起筆,蘸了墨,想了想,寫下“孟州之戰(zhàn),萬事小心?!?/p>
“孟州不會有南慕守城軍了,而且是座空城,此行安全,陛下不必過于擔(dān)憂?!币粋€聲音突然響起。
是自稱星神暮行的人的聲音。
暮行縮小了身體,坐在了筆架上。
陸璟懷嚇了一跳,連忙環(huán)顧四周,還好,沒有人。
“沒事,他們看不到吾?!蹦盒猩袂殂紤械卣f道。
許是看到陸璟懷眼中的疑惑,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蘭因果,媒介?!?/p>
差點忘了正事,陸璟懷又問道“為什么說孟州現(xiàn)在是一座空城?”
“困獸之局,血祭。如今命盤已換,法陣自然無效。雖然無效,但旁人近不得,也看不得,依然認為那里有人把守,可法陣的障眼法只能維持五天的時間?!?/p>
于所謂的“神”來說,這些人的生命脆弱不堪,如同螻蟻。
陸璟懷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竟用了南慕軍和孟州城百姓的命血祭,做了法陣來對付林晏……
“你們可以隨意插手朕所在的世界?”
“不能。因為‘它’在監(jiān)視著,無處不在?!蹦盒邪l(fā)現(xiàn)了好玩的東西,將夜明珠懸浮在空中,轉(zhuǎn)啊轉(zhuǎn)。
“‘它’又是誰?”陸璟懷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怪了。
“不清楚?!蹦盒醒凵耖W了閃,掩蓋了眼底的譏諷。
“林晏有何威脅,這些人竟如此對他?!标懎Z懷憤憤不平地道。
“他身上的血脈?!?/p>
“什么!”
“還有,你得立刻送信去往邊疆,大軍不得進入孟州城,怨氣太重了,易滲人體。并且要送他們?nèi)S泉,上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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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臺。
暮行坐在木椅上,喝著涼茶,好不愜意。
喻白右手撫胸,微微躬身,“星神?!?/p>
這里離星域太過遙遠,真身無法直接到達,只堪堪一個虛影。
“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使命自然也就完成了,早日歸位,吾的星佑司使?!蹦盒兴季w飄遠,后面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是?!?/p>
喻白又小聲嘟囔起來,“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是他。嘖,但要不是上一次他搗亂搶婚,咱們早就成功了,用得著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這么久,造孽啊……”
暮行耳聰目明,白了他一眼,“上一次我們忽略了一點,相互喜歡,所以壓根就不可能成功。兩廂情意,心甘情愿替對方死缺一不可。我們找的那位女子只是一廂情意?!?/p>
千紫接上話茬【所以上一個世界林晏和陸璟懷就相互喜歡】
喻白把頭搖地跟波浪滾似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暮行眉心蹙了蹙,祂是怎么看上這么傻的人,并把他提為星佑司使的。
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搶婚是一回事。但上個世界,林晏也是將軍,而他陸璟懷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文官。林晏是手廢了,不能反抗?還是腿瘸了,不能踢人?”
喻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選擇轉(zhuǎn)移話題。
“星神,長恒劍至今沒有下落,會不會已經(jīng)銷毀……”
“不會,”暮行打斷了喻白的話,“星使所用法器皆是上古隕鐵所制,更何況長恒劍還有上古星靈加持,已經(jīng)生了劍靈,輕易毀不了?!?/p>
千紫【那就是那些人從中作梗。可按常規(guī)來說,星神召喚,法器應(yīng)予回應(yīng)?!?/p>
暮行:“走一步算一步吧。喻白,千紫,返回星域時,把暮山不該有的記憶刪了吧,他那張大嘴巴容易壞事?!?/p>
千紫【???這?好的】
喻白:有你這樣的哥哥,暮山表示福氣。
隨后暮行化作光粒消失了。
喻白抱著胳膊,摸起下巴【你說長恒劍是不是被豐熙那狗玩意拿走藏起來了】
千紫也忍不住白了她主人一眼。
喻白【當(dāng)我沒說。我知道法器一旦認了主,能拿動的只有它主人及其血脈相連的人,其他人拿不動?!?/p>
千紫【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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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
林晏到達作戰(zhàn)地點,忽地勒住馬匹,舉起右拳,騎兵停止前進。
有些奇怪,這里沒有南慕的軍隊駐扎。
怎么回事?
而這邊蘇宏達和副將趙宏宇也面臨著同種情況。
而派出去的斥候回來皆稟報:“孟州現(xiàn)在是一座空城,百姓和南慕軍都死了。”
三臉震驚?。?!
無法,三路大軍又合并一起,駐扎在孟州城外。
孟州城,曾經(jīng)是邊疆繁華盛極的城市,如今卻成了一片廢墟。
諸將抬眸望去,瞳孔驟然一縮,不寒而栗,城墻上掛滿了南慕軍以及北昭軍的將士,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冰冷,但眼神中卻依然充滿了驚恐。
嚇死的?不得而知。
“這……這是誰做的?”士兵們竊竊私語。
鮮血染紅了土地,地上的箭矢如雨般密集,刀劍的痕跡隨處可見,大火肆虐后的焦黑殘骸在風(fēng)中搖曳。
“大元帥,盛京的加急信。”一個斥候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將信封呈遞給蘇宏達。
蘇宏達看完后,一臉沉重,“陛下禁止讓我們進入孟州城,而且要送行亡靈,”又補了一句,“誠懇地送?!?/p>
有人要做大文章了,估計這些人的死有大問題。
副將們面面相覷,這是……
林晏眉眼一片冰涼,似乎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明天先找個巫師驅(qū)邪,再送行亡靈。傳令下去,明天全軍縞素,心懷誠意。現(xiàn)在全軍退行三十里駐扎。”蘇宏達下令道。
“遵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