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莊潔她繼父沒了?!?/p>
離莊潔離開南坪回到上海沒多久,有一天陳麥冬突然告訴了林夕這么一個消息。
“?。吭趺椿厥掳。俊?/p>
“他們家要新建廠房,儀器進場的時候他們自己上去安,被儀器設備砸到了,當場就沒了?!?/p>
陳麥冬語氣平靜。
“哎呀,他們家三個孩子,她弟和她妹還在讀書,尤其是她妹妹,那么小,廖姨能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得撐啊,莊潔今天下午就趕回來了,現(xiàn)在他們家都是她頂著的?!?/p>
林夕想起自己父母沒得時候,自己還在手術室和病房來回折騰,父母的后事都是姑奶奶趕過去操辦的……
莊潔家的事情對陳麥冬和林夕影響不大,不過是因為陳麥冬服務的客戶剛好是兩人認識,這才拿出來討論而已。
說完了,該干嘛就干嘛。
對于陳麥冬來說,他身處那個行業(yè),看慣了生死,對于林夕來說,自己的日子還過不明白呢,操心別人的事情干嘛。
也不只是莊潔家的事情,
崔大夫一位堂弟媳婦喝藥沒了,兩家人鬧得不太愉快,在殯儀館都動起手來了,崔大夫及時出現(xiàn),替他堂弟賠禮道歉。
看在崔大夫的面子上,拉架時被他堂弟打了的陳麥冬沒說什么,林夕卻心疼不已。
拿著碘伏給陳麥冬傷口上輕輕擦涂,
“你們這職業(yè)竟然還是個高危職業(yè)!”
陳麥冬嘴角抽抽,“生死面前,情緒激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情緒一激動,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
“過兩天要去上海那邊開個會,怎么樣,這次還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要要要!”
結果沒想到在火車上看到了獨自一人的莊潔她妹妹,倆人趕緊拉住了何裊裊,陳麥冬輾轉要到了莊潔的電話,告訴莊潔不要擔心,車上他們會看著的,讓她在車站等著接人就行。
接到人的莊潔松了一口氣,對著兩人各種感謝,林夕和陳麥冬把人交給了莊潔就走了。
“她妹妹膽子可真大,這要是遇上壞人怎么辦。”
結果他們剛從上?;貋砭吐犝f莊潔帶著她妹回來了,打算回來幫她媽。
“回來挺好的?!绷窒Φ臅昀?,林夕和莊潔面對面坐著閑聊。
“你北大研究生畢業(yè),現(xiàn)在雙腿也好了,為什么甘心留在南坪呢?”
“那你呢?為什么想要一直在外面?”
“在外面,有更多的機會證明自己比很多正常人都強,也不會有人一天到晚盯著我的腿說三道四,回來這里,這一切都將會不復存在?!?/p>
“莊潔,強大是自己給的。只要你內(nèi)心夠強大,別人的話對你沒有任何殺傷力,關鍵是看你自己怎么想的。”
“你之前,選擇回到南坪,一點顧慮都沒有嗎”
林夕點頭,“真的沒有。我的職業(yè)在繁華都市和深山老林區(qū)別不大,環(huán)境對我的職業(yè)沒有影響,所以即使回到南坪,也不影響我證明自己。
至于別人的指指點點,我從來不在意那些陌生人的指點”
“我很佩服你。即便你當時還在輪椅上的時候,也很快就調(diào)試好狀態(tài),不像我,用了幾年時間才能夠正常和人相處。”
林夕笑笑,“成年人了,我要是自怨自艾,難不成讓我姑奶奶一個老太太天天替我發(fā)愁啊?!?/p>
回到南坪后,莊潔偶然有一次進了林夕的店里,后來有空的時候隔三差五都會進來坐坐,林夕也不給她擺臉色,兩人面對面地喝杯咖啡聊聊天什么的。
“哎呀,在你這里,我有種回到上海的錯覺。”
林夕沒有寬慰她,情緒與心態(tài)脫離不開環(huán)境,但于莊潔而言,更多的還是她自己心不定。
“大家都夸你能干呢?!?/p>
“以前有何叔,現(xiàn)在何叔不在了,我得幫著我媽干出點樣子來,免得別人看我們一家子女人,小瞧了我們?!?/p>
“還是要決定回上海?”
莊潔抿了口咖啡,點點頭,“要回的,不過得幫我媽把這個攤子徹底支棱起來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