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所有感官都特別靈敏,胳膊上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讓顧蔓困得不行卻依舊難以入睡。
掙扎著起身,按亮了床頭燈,床頭柜上,有桑延給她放的保溫杯,里面灌滿了一整瓶的熱水。
顧蔓拿過水杯,夾在雙腿之間,輕輕一擰,就開了,將杯子放回原處,又拿起了止疼藥,按著說明扣了幾顆,直接塞進了嘴里,灌了兩口熱水,和著藥咽了下去。
今天剛上石膏,還不太適應,未免上廁所不方便,她很少喝水,除非渴的不行。
用同樣的方式,她將保溫杯蓋上了蓋子放了回去。
可惜,太困了,精神萎靡,放的時候沒放穩(wěn),Duang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里特別響亮。
顧蔓還沒反應過來,桑延就沖了進來。
“蔓蔓,怎么了?”
“噢……沒事兒,放杯子的時候沒放穩(wěn)。”
就著昏暗的床頭燈,桑延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杯子,也看到了被動過的止疼藥。
“疼的厲害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沒事兒,剛吃了藥,一會兒藥效起來了就好了。
倒是你,這么警醒,一看就沒睡踏實,放心吧,我沒事兒,你好好睡去吧!”
桑延卻不肯,“大男人,少睡一會兒怎么了。
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睡?!?/p>
“那你這樣盯著我,我怎么睡嘛。”
桑延啪地一聲關了床頭燈,“當我不存在,我就在這坐著?!?/p>
但是關了燈,桑延的呼吸聲立馬變得清晰異常。
“我睡不著~”顧蔓說的可憐兮兮。
“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我在這?”
“都有~”
“那你別動,就躺在那,跟我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吧?!?/p>
可是,為了說話而說話,顧蔓不知道要說什么。
“你那房子好久沒住了吧,明天先去我家吧,等打掃出來了你再搬回去?!?/p>
這話讓本來有點焉的顧蔓瞬間清醒。
“不不不,不用,我在酒店待兩天就行?!?/p>
“那要不,你去我那?我早幾年就搬出來自己住了,我那是個兩室一廳,只我住,沒其他人?!?/p>
“也不用了,就臨時住一下酒店我那就打掃出來了。”
“打掃出來你那也空蕩蕩的,有個頭疼腦熱也沒人知道。
聽話,就去我那,我最近剛好打算辭職,正好方便照顧你?!?/p>
“桑延我……”
“二選一?!?/p>
“不是,我……”
“二選一。”
“好吧,那去你那吧!”
黑暗中,桑延嘴角翹起,小樣,還拿捏不了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因為桑延,可能是因為實在太困了,也可能是止疼藥起了作用,胳膊仿佛沒那么疼了,顧蔓也慢慢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大亮,加厚的遮光簾都擋不住的陽光,意味著時間絕對不早了,顧蔓想要摸出手機看看時間,剛坐起來,桑延就進來了。
“醒了?還疼嗎?”
“不怎么疼了,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p>
“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那么晚才睡著,能睡就多睡會兒,反正也沒別的事。”
“好吧,你什么時候起來的呀,起來干嘛了?”
“沒多大會兒,也就比你早一點。
我去給你接水,先洗漱一下,我叫的餐快到了?!?/p>
“你叫餐了?那我要是還沒醒怎么辦?”
桑延笑她,“胳膊受傷,腦子也跟著受傷了?你忘了我們今天下午的飛機要回南蕪了!
再過一會兒,就算你不醒我也得把你叫醒。你就算是三四點才睡,睡到十二點也差不多了,再睡,頭就該暈了。”
說完,桑延起身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顧蔓小心翼翼地慢慢起身,舉著胳膊,慢慢挪向了衛(wèi)生間。
幸好她受傷的是左胳膊,右手完全不受影響,刷牙沒問題,換衣服……也沒問題,幸好她有一些帶胸墊的小背心,要不然單手扣bra,她怕是跟裸奔也差不多了。
現在呢,慢是慢點,但問題不大。
不過洗臉的時候一只手不方便,還是桑延擰了毛巾給她擦的臉。
“桑延,你搜一下附近有沒有理發(fā)店,我想洗頭~”
經過了汗水淚水以及灰塵洗禮,顧蔓長長的卷發(fā)都打結和起油了。
“行~先吃,吃完帶你去找找。”
結果,顧蔓剛坐下,桑延的電話響了。
電話才接起,那邊就想起了蘇浩安咋咋呼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