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逛酒肆食寮,相柳還是一屆殺手。
因?yàn)楣矸绞辖o他的建議是,沒什么比真正的殺人更磨煉技能,而且,防風(fēng)家因?yàn)槌雒募g(shù),也在時不時地接暗殺的單子,只不過,除了防風(fēng)意映,防風(fēng)家其他人都覺得他文不成武不就,擔(dān)心他水平不行壞事,很少給他派活兒。
但無論如何,相柳還是混跡于殺手界,磨練自己,也賺些酒錢。
實(shí)力再好,初出茅廬,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相柳中了埋伏。
唇色慘淡,于硨磲貝殼內(nèi)閉目療傷之際,相柳感受到了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瞬間睜開眸子,面前站著一位妙齡女子,身姿纖細(xì),粉面桃腮,目光如水,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見到相柳睜開眼,對方不再遮掩氣息,相柳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從面前的臉龐中尋找記憶中的長相。
“……你長大了?”相柳愣了一下,一開口就是這么一句,讓面前的女子咯咯笑出了聲。
“那當(dāng)然啊,之前就像是沒睡夠被喊起來了,現(xiàn)在不過是把缺的覺補(bǔ)上了,但畢竟過去了這么多年,睡個覺而已,當(dāng)然不影響我長大呀?!?/p>
沒錯,眼前的女子,正是沉睡一百多年后醒來的雨霖。
她揮揮手,熟悉的濃郁的靈氣包裹而至,而且,揮手間,相柳感覺自己體內(nèi)這些年來的沉疴都好了大半。
“我只是睡了一覺,你怎么有這么多傷?。侩m然現(xiàn)在看都是小傷,但是看著好多啊,我不在,你怎么不小心一點(diǎn)啊……”
絮絮叨叨,嘰嘰喳喳,就是他們重逢后的場景。
“相柳,我長大后的樣子好不好看?”
“嗯?!?/p>
“太好了。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要是再遇上之前的情況,我不僅能幫你治療,我還能反擊了呢!”
“嗯?!?/p>
“你怎么只會嗯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沒有?!?/p>
相柳雖然回答的言簡意賅,但全身都散發(fā)著愉悅放松的氣息,不止眉眼含笑,連唇角都是壓不下去的笑意。
真好,雨霖醒了,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畢竟,只有雨霖是從他還在蛋里的時候就陪著他的人,而他,也是看著雨霖化形的人,這世上,再沒有除彼此之外讓他們覺得關(guān)系更親近的人了……
“相柳?。?!”
看著相柳仿佛在走神,雨霖不干了,“你怎么這樣???我在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地跟你說啊!”
“在聽?!?/p>
“真的?”
“嗯?!?/p>
“那我剛剛說什么了?”
“說你現(xiàn)在厲害了,不僅能幫我治療,還能反擊?!?/p>
“嗯,那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啊相柳?!?/p>
相柳失笑,這看著是長成大姑娘了,性子卻還那么簡單,跟個小傻子似的,好騙。
“唔,沒關(guān)系。”
想想也能理解,她是在睡夢中長大的,不像他一樣有這百來年的經(jīng)歷,單純些也正常。
“相柳,我跟你說,多虧你讓我吸收日精月華還有星辰之力,我現(xiàn)在可厲害可厲害了?!?/p>
“哦?”相柳沒想到這三樣對她還真的有幫助,沒白費(fèi)他百年來不間斷地陪著她看日升日落,看月滿星河。
“說說,你現(xiàn)在怎么厲害了?”
雨霖手上瞬間出現(xiàn)三團(tuán)水,一團(tuán)金色,一團(tuán)銀色,一團(tuán)煙紫色。
還不等雨霖介紹,出于對危險的感知,相柳下意識要往后退,但想到是雨霖,硬生生忍了下來。
雨霖噗嗤一聲笑了,“感覺到了吧!哈哈哈!”
“調(diào)皮~”相柳不輕不重地敲了雨霖一下,“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
“嗯嗯嗯,你看到我手上這三團(tuán)水了吧,這團(tuán)金色的是吸收日精所得,銀色是吸收月華所得,紫色是吸收星辰之力所得,金色消磨血精骨肉,銀色腐蝕元神魂魄,紫色吞噬靈念真識。
但是,三者合一,生死人肉白骨,與鴻蒙初開時先天形成的三光神水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我自己本身的治愈能力也增長了好多,你剛剛感受到了吧!”
“嗯,確實(shí)厲害了許多?!?/p>
相柳想起鬼方氏看到的文字,“無所定勢,全看機(jī)緣,強(qiáng)求不得”,這確實(shí)全憑機(jī)緣啊。
換個人,便是再曬個幾百年的日光浴再看個幾百年的月色星海,也無非是磋磨時間罷了。
“相柳,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多虧了你我才能有這番造化?!?/p>
聽到熟悉的“你最好了”的言辭,相柳終于有了一種真實(shí)感。
“對了,相柳,你之前喝的是什么?我那時候剛有一絲意識,就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氣味……”
相柳猜測那就是她第一次吸收掉的酒氣,于是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她。
只見雨霖拔開塞子,然后一陣猛吸,酒氣立馬就隨她而去了,酒壺里剩下的又只是水了……
相柳看的一陣無語。
“這是酒,是喝的,不是吸的……”
雨霖呆了一下,看著相柳的眼神充滿無辜。
相柳嘆了口氣,揉了一把她柔軟的長發(fā),“走吧,帶你去外面看看?!?/p>
“嗯嗯嗯,快走快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