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木質棋盤旁，兩名棋手神情肅穆地對視著，為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屏息凝神。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倒不是這棋局本身，事實上這兩方一邊是臭棋簍子，另一邊是更臭的臭棋簍子…
真正特別的倒是這些棋子，各個圓潤光潔，仔細看去還有寶石的光澤。特別是黑子，非金非玉，卻自有一股華美的氣派。
我端詳著指尖的黑子，越看越喜歡，媽耶，要是森布拉肯老老實實當個賣水晶的商馬去車珠子，早就混成富家翁了，哪來那么多破事。
一邊胡思亂想著，我手上也沒停。
白棋老老實實地走了星位，黑棋也跟著占星位。等四個角盡數宣誓主權后，白方忍不住，竟然直接往我的角上搭。
我想了想，拾起黑子稍微攔了一手。
白方看起來是對這處角勢在必得，寧愿往二線鉆，也要繼續(xù)突破。黑擋了兩下，隨后往邊上發(fā)展，又反過來把白子徹底壓制在了四線之下。
這下白方徹底惱火了，不管不顧地往中腹突破。扳一手，抵住，長一手，再抵住，雙方徹底抱作一團，白方也化身一條大龍，如愿以償地闖出了防線。
只可惜，隨著白棋越走越遠，這大龍身上盡是破綻。
黑方抓住時機，一刀一刀往白方大龍身上砍去，去頭！斬腰！斷尾！先前纏斗中被突破的黑方防線驟然顯露出猙獰的殺機，成為了新的包圍網，要好好料理這條龍。
一枚黑子神兵天降，徹底斷送了白方做眼的可能，局勢已然明朗。
對殺！
在黑白主力的相互阻攔之下，兩只孤軍被拘束在狹小的戰(zhàn)場，努力在咽下最后一口氣前，先扼死敵軍的咽喉。
只是…白方貌似在一開始就有些奄奄一息的樣子。
對面不甘地嘀咕了幾句，終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默默思索了好一會兒。
“嘖嘖嘖，小家伙你還沒想好嗎？”我瞟了眼對面執(zhí)白的穗龍，戲謔地問道。
“等等，再等我會兒！”他此刻急得連腦門上的汗也顧不得擦，死死地看著對殺的棋局，努力算著破局之法，“肯定有辦法的！”
哎呀，虐菜就是爽，連腦子都不需要轉，靠感覺走都能贏。
“都是白費。”我故意攤開手掌，動容地在棋局上方撫過，“看這邊角，這叫固若金湯！”
“看這大龍，這叫霸氣側漏！”
“這天下已盡入我手，哇哈哈哈！”
“Who~”奧羅威終于看不下去我們兩個家伙菜雞互啄，還鬼吼鬼叫的了。他撲騰幾下翅膀，落到穗龍肩膀上，無奈地在棋盤上指了幾處。
“對呀！”穗龍一拍大腿，興奮地在早已冷卻的戰(zhàn)場又落一子。
誒…好像哪里不太對勁…我那么大一塊角呢？
“嘿，觀棋不語真君子！”我有些氣急敗壞朝奧羅威叫道。
“可我不是?！眾W羅威很是可愛地歪了下腦袋，向我比劃到。
“你…給我過來，信不信我把你的貓頭擼爆！”我怪笑著伸出雙手，假裝要一把揪住他。
“Who！”聽聞此等虎狼之詞，奧羅威當即面露驚恐的從穗龍身上跳下來，被嚇得連飛都忘了飛，在地板上蹦跶著逃走了。
我長舒一口氣，很好，礙事的家伙走了，繼續(xù)收拾穗龍。不過是局部失利而已，看我如何力挽狂瀾。
幾步棋的功夫后。
“你們又在下棋啊?！痹疽鲩T的暮光被吸引了注意力，湊到穗龍身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對弈。
“嗯哼?！蔽译S口應到。
眼看穗龍被打得步步后退，暮光下意識飄起一枚白子，端端正正地擺到了棋盤上，“走這呀，他整條大龍就死了?！?/p>
誒…我剛剛那么長一條大龍呢？
我徹底抓麻了，“暮光閃閃你給我等著！”
“等著呢?！蹦汗庑∨艿介T口，轉頭扯了個鬼臉，“不過提醒一下，你好像下不贏我~”
不得不承認，只不過幾天功夫，我這業(yè)余愛好者的圍棋水平已經淪落到了圖書館里的第三，對…奧羅威是第二…
看著大起大落落落的棋局，我不禁嘴角抽抽起來，最開始和暮光下的時候真不該說那么多垃圾話，“她這幾天心情怎么這么好？”
“通過了公主的重要測試唄，水晶帝國回來后她就一直挺亢奮的?！彼臊堉噶酥钙灞P，有些猶豫地問道，“額…你還下嗎？”
“不下了。”我喪氣地擺了擺手。
穗龍嘿嘿笑了兩聲，學著暮光的口氣說道：“輸的收拾喲~”
穗龍就這么施施然溜上樓去了，這小子…我嘆了口氣，瞅著棋局發(fā)愣。
我真的…下得很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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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露潔挎著鞍包，朝圖書館里張望幾下后，走了進來，“喲吼紅蛙，上午好呀！”
我抬起頭來，“上午好?！?/p>
“在忙什么呢？”高露潔很自然地貼了上來，幫著把棋盤上混成一團的棋子一枚枚漂浮起來，丟進了盒子里。
我還沉浸在“敗”于穗龍之爪的郁悶里，兩手一攤，“顯而易見，忙著當薪水小偷。怎么突然過來了？”
“哦，差點忘了?！备呗稘嵾B忙后退幾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頗為自豪地叫道，“當~當~當當！在你面前的就是本年度坎特洛特杰出市民，高露潔小姐！”
冷場.jpg
她撇撇嘴，從馬鞍包里取出來一張紙，飄到我面前，“喏，順帶你的榮譽證書，現在你是坎特洛特榮譽市民了?！?/p>
我疑惑地捏住了這張手感不錯的薄紙，“這玩意兒有啥用？”
“減稅啦、優(yōu)先辦理業(yè)務啦、你的名字會在坎特洛特檔案館里記一筆啦…”說到這里，高露潔瞬間來了勁，“這次真的賺大啦！”
“打住，你就告訴我這一堆里面，有哪個是我用得上的？”我有點傻眼。
她遲疑道：“嗯…你住在小馬谷的話，會受邀到坎特洛特參加重大活動？”
我隨手把這張嘉獎丟進了抽屜里，又和高露潔收起棋子來，“我沒事跑坎特洛特干嘛呀…”
隨著最后一枚棋子被扔了盒子里，高露潔一揚腦袋，眼睛里滿是期待，“散步？”
“散唄?！蔽曳?guī)紫?，起身和她朝外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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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在我的側前方輕快地邁著小步，或者說，絕大部分小馬都有著這樣輕快的步伐，就好像他們輕盈而矯健的身體真的無拘無束一般。
噠噠噠，彈起來，噠噠噠，再彈起來。即便是普通的散步，高露潔的腳步聲里也是擠滿了歡騰。
人的腳步要沉悶得多，和小馬比起來，纖細少女的腳步聲都顯得過于凝重，更別提我了。穗龍和暮光曾不止一次地吐槽過我，一旦在地板上快步走起來，簡直是打鼓似的。
“高露潔?！蔽液鋈婚_口道。
她停住了腳步，疑惑地轉過身來。
我瞥向別處，手放在口袋里掏啊掏，摩挲半天后終于拿出個小玩意兒，遞給高露潔，“喏，送你的。”
是個裝著藍色細沙的水晶小沙漏，不過呢…主體的水晶有些花，兩側鑲嵌的金屬底座也不太工整。
“送我的！”她很是驚喜地接了過來，“這真是...”
我開口解釋道：“去水晶帝國這種地方一趟可不容易，我趁著慶典超低價格血拼了一堆紀念禮品送大家?！?/p>
高露潔耳朵耷拉了一下，“你…還送了誰呀？”
“大麥克、鎮(zhèn)長、紫水晶…”我故意當她的面，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哎呀，反正送了挺多的?！?/p>
眼見高露潔一副快要哇的一聲哭出來的樣子，我連忙繼續(xù)道：“不過整塊紫水晶、水晶蘋果啥的都好弄，甚至找得到賣整套水晶筆的，但就是沒賣這種沙漏的…”
“那這是哪里來的？”高露潔果然被轉移了注意。
“自己磨呀，頂到砂輪上，一邊搖砂輪一邊磨，磨廢了一堆才有這么一個看得過去的?！币幌氲竭@個，我就忍不住心疼，我原本以為這么一個小玩意兒會很好加工的。
高露潔仔細端詳了一陣小沙漏，還和身上的可愛標志比了比，笑瞇瞇地說道：“不像，一點也不像~”
“喂喂喂，別得寸進尺啊，我能記得你可愛標志是個沙漏已經很用心了?！蔽遗Σ蝗タ此谋砬?，快步往前面的長椅走過去。
一坐下來，我又拿起了夾在胳膊底下的報紙。
坐到旁邊的高露潔側過脖子瞟了眼，“總看報紙有意思嗎？”
“以前呀，我也覺得沒意思…”我又翻了一個版面，話鋒一轉，“你猜，我現在覺得生活哪方面和老家最不一樣？”
高露潔想了想，“到處都是小馬？”
好吧…那確實。人類世界和小馬國最大的差別可不就是一個到處是人，一個到處是小馬嗎？
我咳嗽兩聲，“額…也算吧。不過我剛剛想說的是資訊匱乏，我們人類已經習慣了把一大半清醒時間對著各種屏幕，瘋狂攝取各種相關無關的資訊?！?/p>
“這玩意兒…”我抖落了一下手中的報紙，“勉強算個替代品吧，起碼手頭上有個能看字的?！?/p>
“你們人類的文化也太奇怪了…”
“呵…等你們過一兩百年，點出了集成電路，我估計小馬個個捧著手機…哦不，蹄機，玩得昏天黑地?！睆男畔r代來的我，倒是對此十分有把握。
高露潔對此斷然否定，“我才不信呢?！?/p>
我笑了笑，沒說話，重新翻閱著報紙，娛樂版跳過，我對無畏天馬和科羅拉夫人這些實在不太感興趣。
高露潔在一旁耐不住性子，戳了戳我，“上面寫得什么？”
“你自己看呀。”
高露潔伸出蹄子夠了幾下，“太遠了，我看不清~”
“非得我念是吧?！蔽野琢怂谎?，還是盡量口齒清晰地念了起來，“老帝國搭上時代快車，且看馬哈頓如何引領水晶帝國邁向現代社會。北部地區(qū)貿易量逆勢上漲，利好馬哈頓…”
坎特洛特杰出市民撅起個嘟嘟嘴，“又來了，什么都能利好馬哈頓，上次擊退幻形靈也說利好馬哈頓?！?/p>
“經濟中心是會有些自負的啦?！?/p>
不過你們這政治中心也蠻自負的，我心中默默道。
“鍛造馬民之盾，水晶帝國重建巡邏隊、馬哈頓與芝蹄哥開展警務工作交流…”我隨口說道，“最近水晶帝國出現次數挺多的呀。”
“千年古國重現世間誒，這絕對是爆點中的爆點?！?/p>
“確實?！?/p>
……
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聽見高露潔的聲音了。
我轉頭望去，高露潔已經趴在了長椅上，獨角獸嬌小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發(fā)出細小的呼吸聲。
我不是很自在地朝周圍看了看，總感覺我是在念睡前故事，哄小孩睡覺似的…
媽耶，念了快半份報紙，我寶貴的午休時間又這么被她禍禍了。
至少這貨睡著后還是挺老實的…看著高露潔壓在長椅上的側臉，我下意識輕笑了兩聲。
明亮的陽光下，肉眼就能分辨出獨角獸耳朵尖上的細絨毛，不知怎么，我突然有種惡趣味想揪一下她的耳朵。
算了算了，想想上次那記迎面一蹄，我還是放棄了這個作死的想法，重新把目光放回剩下的半份報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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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蛙，那個…我哥來了一封信。”見我回來后，暮光當即遞上來一個信封。
我順手接了過來，“你哥的信，給我干嘛？”
她臉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銀甲閃閃就是…給你的?！?/p>
按捺不住內心的困惑，我連忙看了起來。
“噗——邀請我去擔任皇家衛(wèi)隊顧問？！”我好懸沒被自己嗆死，連忙向暮光追問道，“搞什么鬼？”
暮光努力組織著語言，“嗯…因為前段時間的幻形靈危機，皇家衛(wèi)隊需要一位足夠有經驗的顧問提供參考，關于幻形靈問題做個講演，然后…我哥推薦了你，雖然他現在卸任了，但還是能說得上話的?！?/p>
我愣了一下，就因為坎特洛特被突破了，就撤這老兄的職，這實在有些…過分吧，“額…我對此深表遺憾?！?/p>
“你想哪里去了…”暮光看我表情便猜出了個大概，“他只是需要和音韻公主一起坐鎮(zhèn)水晶帝國而已?！?/p>
“哦對對對，水晶帝國！”我終于轉過彎來，卻依舊所謂的顧問一頭霧水，“那找有經驗的小馬呀，找我做什么？”
“問題就是…本來就沒有多少小馬有經驗應對幻形靈。而且你有些別的加分點，比如經歷豐富，這可能也是最終敲定邀請你的原因。”
我忍不住吐槽道：“經歷，掉到異世界的經歷嗎？”
“夢魘之月回歸、蘋果魯薩騷動、無序之災、幻形靈襲擊、森布拉大王歸來?！蹦汗夥藗€白眼，像是報菜名似的羅列出一串名單。
她嘆氣道：“有時候，我也感覺越來越不太平了。原本百年難遇的沖突和災難一件接一件…”
“多事之秋啊…”我摸了摸下巴，這真有點匪夷所思，如果單論經驗的話，我竟然跟著暮光閃閃或直接，或間接地參與了小馬國近百年來的所有熱點事件，堪稱打滿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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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洛特火車站，列車剛剛停下，來自全國各地的小馬便爭先恐后地擠下車去。和當初戒嚴時的婚禮現場相比起來，如今的車站可謂是馬來馬往。
我尋了處空當，把箱子放在地上，就站在了原地，重新整理起思緒。
皇家衛(wèi)隊目前共計一千五百匹小馬，被分為五個分隊。在坎特洛特的早期，整支衛(wèi)隊僅僅需要拱衛(wèi)王宮及其附近的一小塊區(qū)域?？呻S著坎特洛特的發(fā)展與擴大，皇家衛(wèi)隊逐漸可有可無起來，畢竟衛(wèi)隊規(guī)模有限，別說首都衛(wèi)戍旅了，這充其量就是個警備團，實在難以擔當保衛(wèi)整座城市的任務。
唯一的好消息是，作為門面擔當，他們常年處于滿編狀態(tài)，同時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水平。呵…起碼我不用擔心有吃空餉的。
“紅蛙老兄？”
我抬頭望去，來者一身經典的皇家衛(wèi)隊制式盔甲，正是強翼。
“強翼！”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狠狠錘了下他的胸甲，“媽的，那天晚上的婚禮派對，你怎么就溜了呀！”
“真要執(zhí)勤?！甭犅劥搜?，強翼原本的寒暄被堵回了嗓子眼，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講演準備得怎么樣？”
“還行吧?！蔽沂疽饬艘幌率种械南渥?，“多虧了你寄過來那些材料，我大概把整場坎特洛特之戰(zhàn)的前后過程梳理了一遍，現在回頭看看，我們真的是在稀里糊涂的情況下被幻形靈亂拳糊臉了…”
“搞清楚輸在哪里了，總比再輸一次強?！睆娨韼兔舆^了箱子，“走吧，先帶你去會場準備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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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內，我?guī)н^去的整套幻燈片已經投影在了幕布上，隨時都能開始。
整支皇家衛(wèi)隊上千小馬，聽起來不多，可真在你眼前的時候，那又聲勢浩大了。衛(wèi)兵們保持著秩序，目不轉睛地端坐在位置上，肅穆地注視著我和整片幕布。
偌大的會場鴉雀無聲，為了幕布顯示效果，會場又關閉了大部分光源，臺下的衛(wèi)兵們臉龐便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我和身后這塊幕布就是唯二的焦點。
天哪，我倒希望他們能發(fā)出點聲音，我輕咳了兩聲，“沒有問題的話，本次講演就這樣開始吧？”
話音剛落，第三分隊在強翼的帶領下刷得一齊站起，掌聲雷鳴，終于帶動起場內其余衛(wèi)兵們稀稀拉拉地鼓起掌。
這些老面孔著實讓我舒心了不少，我倒不是畏懼面對人群講話，但…在自己也沒什么把握的基礎上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掌聲停息后，我拿起教鞭，點在幕布顯示的坎特洛特城區(qū)地圖上，朗聲道：“首先，我將結合坎特洛特之戰(zhàn)的具體戰(zhàn)況，為各位梳理整個戰(zhàn)局過程。上午十點二十分，幻形靈突破城防護盾。首先是調動中的第二分隊，匆忙中與幻形靈在東城區(qū)爆發(fā)的遭遇戰(zhàn)…”
……
“下午六點許，隨著銀甲閃閃恢復城防護盾，在EEA總部協(xié)同作戰(zhàn)的第五分隊終于解圍，城內最后一場武裝沖突就此結束。”
“綜上所述，整場坎特洛特之戰(zhàn)可以做如下概括?！蔽仪辶饲迳ぷ?，為這部分重頭戲做好準備。
幕布上顯示出一行醒目的黑體字，“***三個問題，一個謬誤。***”
“三個問題，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幻形靈滲透，從音韻公主被替換開始，整場突襲就注定是一場災難了?！?/p>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于銀甲閃閃長官的妹妹暮光閃閃第一個察覺了假公主的異樣，才使得幻形靈轉入強攻。否則，如果讓幻形靈繼續(xù)滲透下去，恐怕…連戰(zhàn)斗的必要都沒有了?！?/p>
“第二，集群沖鋒，這點咱們應該都記憶猶新，就不用我贅述了?！蔽疑陨酝ｎD了一下，掃視著在場眾馬的表情。
臺下響起一陣尷尬的笑聲，何止是記憶猶新。任何小馬在被一群組織嚴密的狂熱幻形靈殺得丟盔棄甲后，都會記上一輩子的。
“雖然整場防御戰(zhàn)中我軍在局部交戰(zhàn)中獲得過勝利，可一旦幻形靈糾集起大部隊，排成密集隊形沖鋒，將徹底扭轉戰(zhàn)局。整場交戰(zhàn)中，我軍一直在被幻形靈這種一錘定音式的猛攻打得步步后撤，卻始終找不到有效的反制手段”
“第三，制空權喪失，一名精銳的天馬戰(zhàn)士需要從幼駒的飛行學習班開始培養(yǎng)，而幻形靈軍事化的生活方式則保證了每一只能飛翔的幻形靈都掌握了合格的飛行格斗技巧。”
“可堪一用的海量士兵配合久經考驗的嫻熟戰(zhàn)術，使得幻形靈贏得了天空。”
“誰掌握了天空，誰就掌握了勝利。從戰(zhàn)例中就能看出來，偵查、騷擾、突擊、兵力調動，制空權的獲取讓幻形靈徹底鎖定了勝局?！?/p>
天馬衛(wèi)兵們對此深以為然，幾乎每一處戰(zhàn)場的崩潰都是先從天馬部隊難以為繼，然后防守者被幻形靈壓制到喪失反擊能力開始的，打打不過，逃逃不了。
“最后，一個謬誤，也就是最近塵囂甚上的所謂軍隊無用論。奉行它的小馬們理由很簡單，雖然幻形靈的大軍一時占據了上風，但肆虐坎特洛特的幻形靈最終被銀甲閃閃長官驅逐了出去，甚至在最開始，如果不是音韻公主被替換的話，幻形靈都絕無可能攻入城內。”
“這種觀點認為，在未來的戰(zhàn)爭形式中，勝負將只取決于少數幾匹天賦異稟的獨角獸和公主們。因為坎特洛特之戰(zhàn)的結果已經證明了，像幻形靈那樣保留龐大的常備軍毫無意義。像皇家衛(wèi)隊這樣的常規(guī)軍隊，也僅僅是累贅罷了。”
前排某些衛(wèi)兵的臉色已經不對勁起來了，眼看情緒烘托到位，我連忙道：“要我說，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下一秒，小馬國全國地圖出現在幕布上，其中著重標注了各個居民點。
“在全國范圍來看，馬口數量與坎特洛特相仿的大型城市有馬哈頓、溫蹄華、芝蹄哥、巴爾的馬等十數座、中型城鎮(zhèn)近百座、小型居民點不計其數。”
“當戰(zhàn)爭烈度進一步升級，幻形靈四處出擊，我們卻只有一個銀甲閃閃和三位公主，真的守得過來嗎？退一萬步講，即便能守得過來，兵對兵，將對將，當我們的將被敵軍的小兵拖入泥潭時，敵軍的將就徹底不受制約，掌握戰(zhàn)略主動權。”
“以皇家衛(wèi)隊為代表的常規(guī)軍力必須繼續(xù)發(fā)展！”我念出了這次講演的最后一句話。
臺下默然無聲，衛(wèi)兵們都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最后一段字。
看著這幅場景，我臉上維持著淡然的微笑，內心尖嘯起來，強翼…你這個狗東西死哪里去了，快給我收個尾呀！
在我猶忐忑不安時，臺下的衛(wèi)兵終于給出了回應。
啪啪啪，幾聲零散的掌聲響起，隨即蔓延到全場，演變成熱烈無比的浪潮。有不少衛(wèi)兵甚至自發(fā)站起身來，情不自禁地跺起了蹄子。
我長舒一口氣，幸不辱命，總算搞完這倒霉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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