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最大化為失敗,失敗的盡頭為曙光。
————Max戰(zhàn)隊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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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無盡的沉寂。
周圍仿佛不是空氣,而是囚禁著無數(shù)深淵的海水,冰冷、令人窒息。
半掩的窗簾,昏暗的房間,與一扇被暴力摧毀的門,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四周散落的碎紙片上殘留的只有早已不被代表希望的微弱的光暈。
他一次一次提醒著自己,未來是美好的,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斷送它,這是希望,他的希望。
谷欽年拖著一身傷痕,走到臥室,蹲在地上默默的撿著碎片。
我可以熬過去的……
我可以熬過去嗎?
周圍的場景不斷扭曲,放大,他的面孔變得時而麻木,時而猙獰。
“還有好長時間呢,他又打我了?!?/p>
“僅僅是打你嗎?這傷勢有被踹的,你頭都被打出血了!”
“現(xiàn)在有好多小孩一被家長打就哭著喊著說家暴要報警。真沒出息,誰不是這么被打過來的呢?”
“……”
是……嗎
“我長大后也會成為打孩子的家長嗎?”
谷欽年繼續(xù)撿著紙片,地上的影子被拖出一條橫線。
我的朋友?我哪有朋友。
我想跟他們……不,我不喜歡跟他們玩,他們會傷害我。
是的,父親跟我說,他們都會傷害我……可是,傷害我的好像是你吧?
你的心虛與謊言,讓我害怕著一切。
蹲在地上的身影模糊了,又慢慢消失。
眼前歸于一片黑暗。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鈴聲,谷欽年想要向前走去,卻像有屏障阻擋一樣無法向前。
谷欽年回頭看去,那個人柔和的笑著,向他揮手。
不……虛偽的人,你將會被制裁。
你無時無刻都是虛偽的。
那個人向他跑來,臉上的笑容沒有改變。
谷欽年驚恐向后退去貼在屏障上敲打著,那屏障忽然消失了。
他因為慣性向下跌倒。
在最后一刻,一陣刺眼的光傳來,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夢,亦是從前。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是他昨天調的鬧鐘。
谷欽年沒有任何表情,關掉鬧鐘,起身洗漱。
微信有幾條慰問的信息,內容看似真情實感,不過也是形式罷了。
今天是父親的頭七。
是他脫離苦海的第七天,自由了第七天。
也是接替?zhèn)鶆盏牡谄咛?,母親還躺在醫(yī)院,醫(yī)生說她活不了幾天了,頭部有嚴重的腦震蕩,手腳的骨頭全斷了,現(xiàn)在昏迷不醒。
谷欽年成績不好,今年高考只考了個普通三本,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沒必要去了。
連生活都進行不下去,哪有學費和精力去那里。
于是他在昨天找了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不過才一天鄙視與冷眼一樣不缺的落在他身上。
在這個只看學歷的世界上,他不過是個人人唾棄的學渣,只配給別人打工。
一個月三千的工資,如果不是家里有一套房子,他早就堅持不住了。
我日日夜夜期待的未來呢?去哪了?僅僅是這樣嗎?我不甘心。
谷欽年如往常一樣到了餐廳,其他服務生正聚在一起討論著什么,一個人手中拿著手機,屏幕中是一個瘦高的女人,手里拿著面具,停在原地。
他,這個場景他感覺好熟悉,但是這個人是誰?
他們好像在看比賽,拿著手機的人有些激動得說著:“他們怎么把歌劇演員放出來了!也不怕開局秒倒。”
旁邊一個女生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嗎,這監(jiān)管是FW的眠安,一手女巫記錄員四殺率百分之八十。這才bo2,他們肯定ban這兩個,誰知道眠安有沒有練其他的監(jiān)管?!?/p>
“哦對?!?/p>
谷欽年在他們身后默默的看著,他想起來了。
高一的時候,他父親為了不被其他人察覺到異常特意在好幾個朋友面前送了他一個手機。
當時這款游戲班級里好多人都玩,他也就嘗試了一下。
好像…還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