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攬下全部責任?”張立憲很不理解陳城為什么這么做,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還能領到軍功,偏偏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背上罪名。
陳城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抬頭直視張立憲,問道:“這群士兵,如果沒有人帶領會怎么樣?”
“會死?!睆埩棝]有任何思考就說了出來。
“對,他們會死,而且是在絕望與無助下被日軍吞噬殆盡,在緬甸,你們走了以后,局勢就呈現(xiàn)一邊倒,那些外國友人不會接納這些戰(zhàn)場上遺留下來的潰兵,他們只能一路乞討式回家,龍文章不一樣,他主動拉攏這些士兵,帶他們打回戰(zhàn)場,重拾信心,是他給了這些人希望,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陳城真摯的望著張立憲的眼睛。
張立憲聽完有些不可思議,他不相信有這樣的人,“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們?!?/p>
“利用?不存在的,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要是他敢想,我第一個斃了他。”
陳城怕他不信,還講了龍文章求外國軍醫(yī)的那件事,張立憲還是秉持信一半的原則。
“你的事已經(jīng)報上去了,你大哥親自來審你?!睆埩椆室獍亚闆r透露給她,看她反應。
“?。?!什么!大哥要親自來,完了完了完了,我大哥來,那就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直接家法伺候啊!”陳城表情瞬間僵硬,她現(xiàn)在是慌的一批,他大哥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公事公辦,絕不出現(xiàn)半點差錯。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晚了。”張立憲滿臉笑意的看戲。
陳城慌的是房間里亂轉,“張立憲,我們是兄弟嗎?”
“不是?!睆埩椇敛涣羟榈木芙^了陳城的求救信號。
“沒愛了,好歹我也是你學妹,不能見死不救啊?!标惓亲ブ鴱埩椀男渥?,死不撒手,哀嚎著。
“呦,你不挺硬氣的嗎,怎么?慫了!”張立憲撇開陳城的小爪子,逗著她。
“人該慫的時候就得慫,面子能值幾個錢,我最怕他了,你幫我去探探虞師座是什么態(tài)度,我得有個準備?!标惓窃俅巫プ埩椀男渥樱浑p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張立憲看著陳城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莫名的有些臉紅,拘謹?shù)耐崎_了陳城。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用探了,這些事就當面講吧?!庇輫[卿從屋外走了進來,陳城震驚不已,她還以為外面是何書光幾個,沒想到是虞嘯卿。
陳城:哦豁,完球嘍。
“那個,虞師座,您怎么來了?”陳城尷尬的站的張立憲身邊,企圖從他身上找點安全感,可張立憲沒有意會到陳城的想法,直接走開了。
陳城:別走?。。?!
虞嘯卿今天來,就是想聽聽陳城對龍文章真正的看法,他想知道,一個管鞋墊襪子的軍需中尉,是如何讓一個訓練有素的少校唯命是從,并自愿承擔責任。
經(jīng)過兩人友好的交談,虞嘯卿也算是了解了龍文章這個人,對他的看法也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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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一起晨練嗎?”鵬飛在院里喊了一聲,然后等待回應。
“要,怎么不要,老子今天非干不贏你。”迷龍?zhí)匠龃皻鈩輿皼暗暮暗馈?/p>
他之前看著這些兵,年齡都不大,整他們是手拿把掐的事,直到一場比試,他被拿捏的不像話,這讓他重新認識一遍,什么叫以貌取人。
在收容所里,嚴非等人依舊保持著部隊習慣,各種訓練從不落下,要不是不能出去,他們絕對要來個五公里發(fā)泄一下。
在他們的影響下,孟煩了他們也漸漸的來了興趣,想用訓練的方式遺忘之前的不愉快,他們在鵬飛等人的潛移默化下,有了巨大的改變。
內(nèi)務從能住就行變?yōu)檎麧?,擺放隨意變?yōu)檎麧崉澮?,改掉了睡懶覺的習慣,從渾身臟亂變得干凈。
唯一不變的是,心里有了兩個念念不忘的人。
這時,院外響起了車笛的聲音,張立憲與何書光帶人走了進來,清點完人數(shù)后就把他們“請”上了車。
大家頓感不妙,氣氛一下就低迷起來。
鄧寶消極的說著,要被自己人槍斃,馬大志則提出了要逃跑的想法,大家的心都莫名的慌了起來。
“我們這次不會是要去看槍斃死啦和城子吧?”林譯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大爺?shù)模玫弥d師動眾嗎?”“死啦不早死了嗎?城子擔了那么大的責任,應該也難逃一劫?!?/p>
“他們沒死,死啦犯的事夠槍斃10次了,像他那種人,反而不會悄無聲息的死掉。”大家都議論紛紛,各保持自己的看法,只有陳城的人沉默不語。
而時小毛因為說錯話,還被董劍打了一巴掌,鄧寶則說“他寧愿槍斃煩啦,而不是死啦和城子?!?/p>
“大爺?shù)模x謝了。”孟煩了無語的罵了一句,“不客氣。”
他們跟龍文章和陳城出生入死,誰都不愿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nèi)ニ馈?/p>
到了地方,大家下了車,鵬飛等人主動列隊站好,孟煩了等人緊跟其后。
“你們還算有個軍人的樣子,所有人向左轉,右轉彎,開步走?!睆埩⑾让钪?/p>
大家被帶到一個小矮屋里,里面除了甘草還是甘草。
“不是說過來看槍斃嗎?整這干啥?”迷龍問道,而鄧寶則猛拍著門,嚷嚷著要看槍斃的人。
郝西川則出聲讓他們消停,馬大志不耐煩的踹著墻。
張立憲一腳踹開了門,把門后鄧寶重重的拍了一下,“都閉嘴!喊啥子?”
“哎呀,弟兄們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君子…別說君子了,我是說你們啊,別鬧了?!碧苹嗫谄判牡恼f著,把自己體現(xiàn)的平易近人又好說話。
他唱白臉,張立憲就來唱黑臉,一唱一和的,還讓張立憲去給他們準備吃的。
林譯趁機向唐基問此行的目的,得知是師部開會聽審,而不是槍斃,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同時還瞪了林譯一眼。
他們現(xiàn)在氣得想給他一頓削,假傳情報,害得他們提心吊膽的,林譯被瞪的有些尷尬,結巴的解釋。
但現(xiàn)在他們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一會的聽審,他們是第一次參加,一但說錯,就沒有回旋的余地。
“一會兒上公堂,誰要是說一句壞話,我整死他,我是說當場整死?!泵札堈f完就抄起一塊磚頭,一掌劈斷,這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誰亂說誰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