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要說最奢華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一家青樓。
? 牌匾上都能鑲嵌一圈兒金子,也只為了圖個好看。
? 這地兒我進(jìn)去過,嘿,人家那樓里,柱子上都鑲著西域運過來的象牙和寶石,那叫一個氣派?!?/p>
? 客棧里,幾個小販模樣的男人圍在酒桌前,聽著那先生繪聲繪色地講著醉春樓往事。
? 先生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解了渴,一抹嘴:
? “這樓主姓云,叫個云穆珂!他是個人物?。?/p>
? 神秘得很,從來沒有現(xiàn)過身,也不知是個小富家公子還是個老富商。
? 可真是富得流油啊,上與官府有勾結(jié),下與江湖黑道人士甚是交好,此人心狠手辣,心思縝密。
? 當(dāng)年醉春樓剛開業(yè),有人過去砸場子鬧事。
? 是個四十出頭的黑臉大漢,看穿著像是個江湖中人。
? 臉上有道不淺的刀疤,滿臉橫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個鬧事兒的主兒。
? 那大漢走到正門前扯著嗓子吆喝了幾句”
? 那先生說罷模仿著大漢的樣子,一搖一擺的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浮夸的比劃著動作:
?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們!鄙人陳義,我陳義重情重義,眼里容不得沙子,不會無緣無故鬧事,但更不會容忍有人害我兄弟!”
? 隨后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跺了跺腳,眨巴了幾下眼,想讓眼淚流出來,卻怎的也擠不出來。
? 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 “這醉春樓的地段兒原本是我兄弟金祁盤下來,準(zhǔn)備開酒館的,和原來的掌柜的說的好好的,結(jié)果這醉春樓的人次日便找上門來要搶地,說那老掌柜的是先把地許諾給他們的。
? 我兄弟向來是個講道理的,要他細(xì)講,否則不把地給他。
? 誰知他們講不出個所以然,也拿不出證據(jù),就!害了他!”
? 先生身子一閃,重新做到座上,一拍桌子:
? “這圍觀百姓不明白來龍去脈,聽陳義這么一講,紛紛出來附和,要幫他陳義討個說法。
? 陳義一聽,百姓都一邊倒,暗處里臉都笑爛了。
? 這時!”
? 先生又起身一拍桌子:
? “醉春樓來了個小二,叫張三
? 這張三是個精明人,伸手不打笑臉人,湊到前面厚臉皮道:‘這位爺,今兒個是開業(yè)的大喜日子,要不先到里面吃些酒再慢慢說?放心,這頓飯不用爺您掏錢!’
? 陳義一聽,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怎么行?當(dāng)即一甩臂膀,把張三甩出半里地去!
? 一屁股坐那青石階上,吆喝著讓掌柜的出來。
? 這掌柜的沒吆喝出來,倒是把遠(yuǎn)處巡邏的官府爺給喊過來了!”
? 先生喝了碗酒,大咧咧地用衣袖擦了擦嘴:“您猜怎么著?!”
? “不會醉春樓真是強搶地吧?”
? “還真不是,醉春樓管賬的去了官府,把地契夸夸往桌上一摔,那陳義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來了。
? 堂里還押上來老掌柜的,那老頭哆哆嗦嗦的點頭,證明人家根本不存在強搶地。
? 這事兒不算小,可人家樓主啊愣是沒出來露面!”
? 眾人唏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當(dāng)個樂子聽罷了。
? “所以,最后陳義死了是嗎?”遠(yuǎn)處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公子出聲。
?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他,碧色眼眸,溫文爾雅,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抬眼看向先生,眼底多了幾分不明的玩味。
? 先生說了這么多年段子,遇到這種情況處變不驚,笑瞇瞇地看他道:“這位小公子,這事兒啊魚目混珠真假不分,您當(dāng)個樂子聽就行,這陳義就算沒死也是當(dāng)個縮頭烏龜隱姓埋名了?!?/p>
? 小公子微微一笑,起身向先生鞠了個躬,向外走去。
? 小二見人走了,小跑過去收酒碗,發(fā)現(xiàn)多了幾枚銅錢,趕忙向門口喊:“那位公子!錢給多了!”
? 那人頭也沒回,只揮了揮手: “知道,賞你了!”
? “哎喲謝謝公子!再來?。 ?/p>
? 角落里,一道目光死死盯著陳卿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連聽了三天段子,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