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過晚膳后,天已徹底沉暮,明月初懸,群星點綴,隱隱綽綽。
云綏不咸不淡的看向大長老,“晚膳已用,你是想先帶我去拿劍,還是先說青銅門?”
大長老坐在下首陪笑著回道,“云仙長,要不先去拿仙劍?我看剛才這孩子吃的多了些,也好為這孩子消消食?!?/p>
聽到大長老的話,云綏先抬眼看向小官,微微軟下聲音問道:“你感覺如何?是否有撐著?”
小官原先因為大長老的話就有一些郝然,現(xiàn)在聽到云綏的問話更是面上神色不自然。
云綏認真的看了小官幾眼,確認沒什么問題后才重新看向大長老,“大長老,若我未來之前你應(yīng)該稱呼他什么?”
面對大長老云綏就沒這么溫柔了,直接冷著聲音和臉向大長老發(fā)難。
大長老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的回應(yīng),“回仙長,若您未來之前他應(yīng)該接任族長之位的,按早就決定好的來說,此時他是我們尚未舉行族長儀式的族長,加上信物也在他手,我,應(yīng)稱呼他為族長...”
大長老說著說著聲音逐漸低沉下去,顯然也是意識到了云綏為什么會突然朝他發(fā)難,他有些驚疑不定,才過不久,這位仙長竟然就對他如此上心?看來,以后要恭敬的對待他了。他在內(nèi)心思忖著,也沒耽誤對云綏的告饒。
他覷了覷上首的云綏,話到嘴邊,見云綏只盯著小官,他了然的心思百轉(zhuǎn),為保小命,他擠出一絲討好的笑,“族長,我剛剛冒犯了您,真是抱歉,您責罰我吧?!?/p>
小官正欲開口,云綏就直接打斷了他,出聲詢問大長老,“他的名字呢?”
“呃...族長他...他...”
大長老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云綏見此本來還算好的心情直接跌到谷底,念力出現(xiàn),慢慢悠悠飄向大長老腦袋,大長老見此嚇壞了,連忙起身砰的一下就跪在地上求饒。
“再給你一次機會,事不過三?!?/p>
“是是是,多謝仙長開恩,族長他出生幾個月后便被我們接回張家當做三千年的完美長生圣嬰,被我們供上神臺奉養(yǎng)。
我等不配為圣嬰提名,按族規(guī)來說圣嬰的名字應(yīng)是由他識字后自己決定的,所以族長當圣嬰那幾年是沒有名字的。
只是后來事情敗露,我們本想把他處理了,只是意外發(fā)現(xiàn)他血脈純度格外的高,就把他留下來給其中一個族人撫養(yǎng),還當...當...”
大長老說到這兒又支支吾吾,云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念力便更進一步,只差一米就要貼上大長老腦袋。
見此大長老只好破罐子破摔,“當人型血包和苦力!因為族長的血脈純度很高,所以血液有奇特的效果,基本族中每一次放野都會帶著他...”
云綏聽完最后一句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念力毫不猶豫繞上大長老的脖子將他提在半空中。
“所以,他一直拖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你們?nèi)祟惏?,還真是,惡心呢。既然如此,去死吧?!?/p>
云綏冷漠的說完就準備控制著念力抽干大長老的生機。
“阿綏?!毙」俾曇羝届o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焦急。
“嗯?”
云綏極力壓下心中的殺意,懶得分出余力軟下聲音,冷漠的只發(fā)出一個疑惑音節(jié),轉(zhuǎn)過頭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阿綏,先別殺他,他還沒說青銅門,讓他說,我也想聽?!毙」倨降缛f年死水般的臉龐一如既往,摁在椅子兩旁的手卻泛白,他不熟稔的吐出一段長句想安撫她。
云綏輕輕嘆了口氣,騙靈,你明明就了解過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想救人找的借口而已,她在內(nèi)心無奈的想。
“……,好?!痹平椥哪钜粍樱ピ诖箝L老脖子上的念力便消散開。
小官見此立馬起身來到云綏身旁,猶豫許久還是吐出幾個字,“阿綏,別氣。”
云綏伸手將人拉得更近,平視著他黑綢色的眼睛輕輕應(yīng)聲。
轉(zhuǎn)頭又看向大長老,大長老此刻正伏在地上大口喘氣,見云綏的目光朝他看去,嚇得一個激靈立刻向小官道謝,“多謝族長饒恕之恩!云仙長...族長的事也基本講完了,我接下來講講青銅門?”
“嗯?!?/p>
云綏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清冷絕艷的面容美如九月梅花,又似十月寒冰凜冽刺骨,玉面朱唇,無端生出一股很強的壓迫感,讓人不自覺的想臣服其下。
大長老長呼一口氣,又調(diào)整了呼吸才開口道:“青銅門,位于今中夏國長白山中,創(chuàng)建時可追溯到上仙古紀,上仙古紀乃是與今仙無紀和古仙往紀的交接時間線。
是我張家初代族長以巔峰時期的全部靈念開辟而成的一處獨立空間,開辟后初代族長閉關(guān)百年才堪堪恢復(fù)到巔峰時期的一半。
初代族長在其內(nèi)封印了一些不可名狀的物品,是什么至今我們還不甚清楚,初代族長只是囑咐我們必須世代守好青銅門,其余的不可窺,不可念,不可說。
青銅門,雖外表是青銅,但其內(nèi)還包裹著未知物體,至今我們?nèi)晕茨苤谰烤故鞘裁矗覀儸F(xiàn)在所知道的一切是依據(jù)初代族長留下來的典籍和祖遺。
若不是其內(nèi)包裹著未知物體,以區(qū)區(qū)青銅之力,怎么可能能封印鎮(zhèn)壓那些不可名狀的物體那么長歲月呢。
說起這個,我就要向您提一提隕玉了,今仙無紀,西王母時期,地球突遇隕石降擊,隕石到達地面后,最終只剩下九塊,分別掉落在哪,我就不向您一一敘述了,張家族地內(nèi)有典藉記錄,我就簡單向您講講最大的兩塊隕石吧,這兩塊隕石一塊掉在了極西的西王母宮,一塊便是長白山。
這隕石之所以被稱為隕玉,是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拋開它堅硬無比的外表下,是一種不知名物質(zhì),因其似玉,我們干脆就把它叫做隕玉。另外,這隕石堅硬無比,我張家還是用初代族長的仙劍,才堪堪破開一些。
這兩塊隕石都很大,但最大的在我們長白山內(nèi)。
隕玉內(nèi)不知名物質(zhì)蘊含的未知能量經(jīng)過我們不斷的研究,發(fā)現(xiàn)它可以讓人“長生”,只是需要永遠待在隕玉內(nèi),選擇利用隕玉長生的話,一旦踏出隕玉半刻即化骨。
所以我們并不推崇這種長生方法,故此方法并未流傳于世。
只是極西的西王母野心很大,她對長生很有執(zhí)念,所以命人不斷研究隕玉,經(jīng)過幾十年的研究,才堪堪得出我張家研究出的一半。
在此期間,她又研制了一種名為尸蟞丸的丹藥,聽聞服之可長生,我張家當代族長很感興趣,但拿到手研究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上仙古紀補元丹的殘缺版罷了,補元的效果微乎其微,更別提隨之而來無比強烈的副作用了。
它確實可使人肉身容貌不腐許久,但也會不斷侵蝕人的身體,緩慢又迅速的不斷改造人的身體,直到那個人完全變成一個怪物。
避免成為怪物的方法只有進入隕玉中依托隕玉內(nèi)的未知力量,靜止尸蟞丸不斷的侵蝕力量來保持人形身體,且還要待在隕玉內(nèi)永世不出。
不過這樣的話就不能算是人了,也許可算是怪的一種?
但又聽聞我張家那代族長拿到的只是不完全版,完全版的聽聞沒有變成怪物這個副作用。
但那時的族長對這個已經(jīng)失去興趣,就沒有再拿來研究。
但我們長老會倒是對此很感興趣就拿了過來隨便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是有副作用,這丹藥我們張家倒也能改,但我們張家要培養(yǎng)人才潛入各個朝廷,又要守護青銅門,就沒有改造。
但當年丹藥的材料都有所記錄,只是不知如今過了這么久有些草藥是否滅絕。
這些是關(guān)于西王母所制的丹藥,還有一事關(guān)于西王母的,西王母曾在進入隕玉前面人分割了一塊隕玉運往周國。
聽我張家探子說,是因為西王母與周國皇帝,周穆王,互許終身,兩情相悅,還許下若對方都能長生便一千年后再續(xù)前緣的約定。
西王母為助愛人也能長生與她長久相伴,這才送了一塊隕玉給他,從傳來的資料來看,送給周穆王的隕玉被西王母打造成一副玉俑。
這副玉俑可使人肉身不腐,但缺點也很明顯,一旦穿上玉俑再脫下來就會立刻變成血尸,周穆王便是服用了尸蟞丸后穿上玉俑使自己千年不死?!?/p>
大長老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才開口,“仙長,說了這么久,想必您也聽累了,不知可否讓我歇息一下,實在不行喝口茶水緩緩也好啊,這么說下去真的會死人的╥﹏╥”
云綏不在意他的死活,但聽了這么久確實有點乏,便點頭應(yīng)允他歇息片刻,自己則安靜坐在椅子上對比梳理收到的信息,小官則從一開始就安安靜靜的傾聽,一直未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