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夏夜鳴蟬。
他的草廬,本不該有客,尤其,是不速之客。
來人是個女子,葉鼎之識得,曾一直糾纏著他要他學(xué)什么功法,他不感興趣,一次又一次驅(qū)趕她,她卻依舊跟著,如今竟是跟到了這里,倒是鍥而不舍。
葉鼎之對她沒有興趣,可那人卻對他極有興趣。
“你又跟來了,來干什么?”
女子一步步朝著他走近,“當(dāng)然是來嘲笑你啊,嘲笑你自不量力,不過也來祝賀你,去了一趟天啟,竟然還能活著回來,只是沒想到啊,失敗了一次,就跑到這種地方龜縮起來?!?/p>
葉鼎之不想理她,轉(zhuǎn)身便要進屋,卻聽后面那人繼續(xù)挑釁。
“唉,你也真是可憐,這天啟城闖也闖了,差一點就可以將心愛之人搶回來了,但你怎么沒有邁過這一步???”
葉鼎之身形一頓。
搶親,心愛之人。
這兩個詞縈繞在心頭,他是記得自己去闖了天啟城,不過只記得是為了兒時友人而去,怎么到了她口中,便成了心愛之人?
或許,這也是他忘記的一部分。
葉鼎之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她,神色不明。
而那人只當(dāng)是自己說的話激到了他,于是變本加厲:“你可還記得,你心心念念的那人正與她如今的夫君如膠似漆恩愛非常,算算日子,他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吧。
你可真是個廢物,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嫁與他人,再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有了別人的孩子,自己卻縮在這里什么也不做,也難怪,那百里西荷不想跟你走?!?/p>
天啟城,瑯琊王府。
百里西荷近幾日睡意來的比較早,今天蕭若風(fēng)被臨時叫走,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回來,實在等不住了才自己爬上床睡了。
不過臨近生產(chǎn),百里西荷也覺淺了許多,有一點動靜就醒了。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百里西荷往他的懷里拱了拱,聲音帶著幾分倦意。
“你怎么才回來啊,我不舒服。”
一聽到百里西荷是不舒服,蕭若風(fēng)就緊張了,“哪不舒服?我讓人叫太醫(yī)過來?!?/p>
百里西荷抱住他,“你不陪我,我不舒服?!?/p>
蕭若風(fēng)動作一頓,繼而躺了回去,將她圈在懷里。
“是我的錯,以后都陪你,你想睡多久就陪你多久?!?/p>
“好?!?/p>
困意襲來,百里西荷再次睡了過去,蕭若風(fēng)看著她的睡顏,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已經(jīng)隆起的孕肚,忙碌了一天的疲憊瞬間被撫平。
第二日,蕭若風(fēng)就像他說的那樣,百里西荷想睡多久,他便陪她多久,即便自己已經(jīng)醒了,再睡不著了,卻還是靜靜地躺在她身旁陪著她。
百里西荷也就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老實一些,面容恬靜,看上去就像個乖乖女。
蕭若風(fēng)忽然想起來與百里西荷剛成婚的那段時間,雖然成親那夜圓了房,但到底還沒有適應(yīng)與他一起生活,有時與他還是有些距離的。
他記得那個時候,百里西荷睡覺有個小習(xí)慣,她喜歡抱著身旁之人的胳膊睡覺,生怕身旁這人跑了一樣。
再后來,百里西荷漸漸習(xí)慣了跟他睡在一起,膽子也慢慢變得大了起來,敢直接抱著他睡了。
難得一日任性一些,陪著百里西荷睡到現(xiàn)在。
蕭若風(fēng)側(cè)身對著她,百里西荷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回到他的懷里,蕭若風(fēng)就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百里西荷一睜眼就對上他的眼神,忽然笑了,“蕭九哥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夢?!?/p>
“哦?什么夢?”
“我夢到一個小女孩,她就在我們王府里跑來跑去,我問她是誰她也不理我,直到我終于抓到了她,然后她還沒有說話我就知道她是誰了?!?/p>
“我們荷兒這么厲害?怎么知道的?”蕭若風(fēng)又配合又捧場的。
“你猜猜?!?/p>
蕭若風(fēng)故作沉思,道:“因為荷兒本就認識那個小女孩?”
百里西荷一笑,“才不是,我并沒有見過她,更不認識她?!?/p>
“那是為何?”
“因為那個小女孩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樣好看,我一眼就認出來她是我那還未出生的小女兒!”
百里西荷一點也不客氣地夸著自己好看,就是蕭若風(fēng)也跟著一起笑了。
“我們荷兒最好看了,天底下沒有比荷兒更好看的女子了?!?/p>
“那是?!?/p>
又臭屁又傲嬌的百里西荷一點也不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