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看著怒火中燒的百里思意,梗了梗脖子,嘟嘟囔囔道:“就算你不是他們的女兒,一個收你做徒弟,一個收你做女兒,這怎么看都不對吧?”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總有些身懷內(nèi)力的人聽力不凡,講這話一點(diǎn)不落的聽了進(jìn)去。
“你的嘴太臭了,我不介意幫你好好清洗清洗?!?/p>
司空千落也拿著長槍從雅間飛身而下,一桿長槍徑直指向那說書人。
說書人冷汗連連,來一個百里思意就夠他受的了,又來一個司空千落,他今日是倒了什么大霉?
百里思意將劍往前伸了一截,直直抵上那人的脖子,那人趕緊求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再也不胡亂編排了,再也不說了!”
“今日我便把話放在這兒,要是再讓我聽到,誰說我?guī)煾负臀伊x父之間的兄妹情誼不潔,我便挑了他的舌頭,這輩子都別說話了,敢在背后當(dāng)長舌婦,我爹爹在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說?
不如下次,你說書的時候,我去叫我爹爹一起來聽,看看你說的,到底對不對?若是對,我向你道歉,若是不對,我砍了你的頭,如何?”
說書人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一時喝多了,瞎說的,瞎說的?!?/p>
百里思意收了劍,覆于身后,擲地有聲:“什么樣的人都敢招進(jìn)來,依我看,是這酒館開的太久了,是時候,該好好修一修了?!?/p>
“我贊成?!?/p>
二人相視一眼,緊接著,兩道身影便一同飛了出去,不消片刻,整座酒館便化作一片狼藉,而那說書人,也被一劍一槍削去衣物,只余一件裘褲掛在了酒館最高處。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紛紛駐足看戲,百里思意放下話:“這便是在背后亂嚼舌根的下場,若是再讓我聽到有人污言穢語辱我?guī)煾概c爹爹名聲,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說完,便跟司空千落一同離去。
街上駐足的人對著那說書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酒館內(nèi)目睹了全程的酒客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這酒館雖然不是在雪月城最繁華的地段,但是人來人往的,不消片刻,消息就飛了出去。
除了酒館與說書人,還有有關(guān)百里西荷的那兩件事,距離百里西荷于魔教東征中以身殉道過去,已有十二年,此時竟還能掀起軒然大波。
回到城主府的百里思意和司空千落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完蛋”倆字。
那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甚至傳到了百里東君的耳朵里。
百里東君坐在一間客棧的窗前,即便過了十二年,容貌卻也沒有多少變化,喝著酒,聽著客棧下的行人議論紛紛。
說什么的都有,有說他與百里西荷借著兄妹之名私相授受的;
有說二人根本就是私奔去蓬萊,借著解毒之名相處三年,實(shí)際上做了什么,誰又能知道呢;
甚至還有說,其實(shí)二人根本就不是親兄妹,那百里思意就是那三年在蓬萊時,意外有的,說不定年齡都是假的,只為遮掩背后的真相。
聽到那些荒唐的話語,百里東君都笑了。
氣笑的。
他倒是真的希望二人不是親的,若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哪還有蕭若風(fēng)和葉鼎之什么事兒?
而他的妹妹,也就不會死在那兩個人的手里。
一尸兩命。
但是奈何,他們確實(shí)是一母同胞。
再說百里思意,當(dāng)年百里西荷去往蓬萊的時候,百里思意都快四歲了,四年的時差,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敢想的?
除了這個,百里東君還聽說了一件事。
就是他那好女兒,百里思意,聽說是在酒館聽書的時候,那說書人隨意編排她的師父跟她的老父親,也就是他,被百里思意完完整整地聽到了耳朵里。
那丫頭也是個性子潑辣的,這點(diǎn)像她姐姐。
當(dāng)場就發(fā)飆了,將那說書人都快嚇尿了,最后看不慣酒館的行事作風(fēng),便一氣之下,將那酒館砸了個稀碎,那說書人也被掛在酒樓上示眾。
與之同行的,還有司空長風(fēng)的女兒,司空千落。
司空長風(fēng)聽說后,滿雪月城的找人,都快急瘋了。
殊不知,其實(shí)兩個闖了禍的小丫頭,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司空長風(fēng)這邊著急上火,但不是因?yàn)槎嗽伊藗€酒館。
他自然聽說了現(xiàn)在城中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那些話,百里東君又不知道去了哪,若是讓他知道,不知又該怎么想。
當(dāng)年百里西荷的死,他把一半的原因都?xì)w咎在自己身上,始終覺得是自己沒能保護(hù)好她。
現(xiàn)在倒好,舊事重新被提及,以百里東君那個性子,只怕是又不知要躲到哪里去。
城主府外謠言滿天飛,其中的主人公卻還悠哉游哉地走在大街上。
喝完了一壺酒,便將酒壺甩了出去,一個閃身便沒了影兒。
百里思意和司空千落縮著腦袋躲在一處假山后,兩臉苦惱。
“思意,我們是不是,闖了個大禍???”
百里思意看著她,皺著眉,出了氣是爽了,但是那些謠言反而傳得越來越兇,越來越過分,百里思意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時的沖動了。
百里思意苦惱地皺著眉,嘆了口氣,“若是爹爹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啊?!?/p>
“你也會怕爹爹生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