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中坐了沒多久,尹落霞便走了過來,看著蕭瑟道:“蕭瑟,白王殿下在等你?!?/p>
氣氛一滯,雷無桀看看尹落霞,又看看蕭瑟,“尹長老,那個白王為什么要專門見蕭瑟啊,他們之間是有什么淵源嗎?”
百里思意默不作聲地聽著,蕭瑟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剛要起身離開,就聽尹落霞對著雷無桀似是而非地解釋了句:“蕭瑟與白王曾是同窗?!?/p>
說完,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百里思意,“意兒,你也去吧,白王殿下有事要問你?!?/p>
百里思意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蕭崇有事問她?他能問她什么事?自從四年前離開天啟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與蕭崇之間,除了兒時玩伴的情誼,基本沒有什么淵源。
她沉思著,忽然想起什么,心中沉了沉。
莫不是師父還活著的消息傳到了明德帝的耳朵里?
若是那樣,明德帝派他這個兒子前來打探消息倒也說得過去。
正在發(fā)愣間,像是看出她心中的憂慮,蕭瑟上前拉住她的手,“別想了,去見到他就知道了?!?/p>
他看向她的眼神總是十分安心,百里思意點點頭,二人便相攜去找了蕭崇。
雖然剛才就在外面見過,但是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們?nèi)齻€人,氣氛還是有些微妙的。
雖然她現(xiàn)在也有些痛恨明德帝,但好歹不會那么明目張膽地恨烏及烏,蕭瑟就不一樣了,他的不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只是蕭崇看不見罷了。
只見他大搖大擺地走上主位坐下,很是敷衍地朝著蕭崇行了個禮:“草民蕭瑟,見過白王殿下?!?/p>
百里思意嘴角抽了抽,到底還是沒有學了他。
大方的朝著蕭崇行禮:“民女百里思意,見過白王殿下?!?/p>
如果說前面蕭瑟那一聲將蕭崇氣得不輕,再聽到后面這一聲,心情倒是好了些許。
“思意妹妹不必如此拘禮,此處無人,還是同以前一樣,喚我一聲二哥,可好?”
話音剛落,還不等百里思意說話,就被另一道有些欠揍的聲音拒絕:“殿下,尊卑有別,現(xiàn)在是在雪月城,意兒又是百里城主的義女,如此稱呼實在失了分寸?!?/p>
蕭崇聽完卻笑了,“哦?只是百里城主的義女嗎?方才我聽聞思意妹妹比武招親,勝出者難道不是你蕭楚河?”
蕭瑟神色一頓,“我叫蕭瑟,只是一間客棧的老板。”
百里思意看著他,現(xiàn)在的蕭瑟雖然可以重新開始修煉,但是四年前那件事對于他的影響還是很大,一時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走出去的。
“白王殿下還請見諒,他向來是這個樣子,殿下高風亮節(jié),還請莫要跟我這個未婚夫一般見識?!?/p>
百里思意一句話說得蕭崇不得不“大度”一回,抬高蕭崇的同時,又明晃晃的給他做了靠山。
好歹是雪月城的女婿,總不能不給面子。
蕭崇聽出她的話外之意,也只是笑了一下,心中并沒有什么不悅,“你還是那般偏袒他。”
從前在天啟,誰都能看得出來百里思意喜歡蕭瑟,但是她從未想過,原來自己的喜歡竟這般明顯。
愣神間,就聽一旁蕭瑟不耐煩的開口:“白王殿下叫我們來到底要說什么?總不會只是來跟意兒敘舊的吧?!?/p>
言歸正傳,蕭崇轉(zhuǎn)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當即正色,“此番前來,一是為傳旨,雪落山莊蕭瑟,接旨?!?/p>
“接旨?”
蕭瑟神色間盡是疑惑。
別說蕭瑟,就是百里思意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情不愿地起身,與蕭崇相對而立。
“奉圣上口諭,赦免六皇子蕭楚河過去一切罪錯,恢復其六皇子身份,承襲永安王爵位,賞黃金萬兩,珠寶百箱,即刻,速回天啟城復命?!?/p>
話音落地,卻遲遲不見蕭瑟有所動作,“還不謝恩?”
“我拒絕這道口諭?!?/p>
“你敢不接?”
“我就是不接?!?/p>
“為何不接?”
“赦免六皇子過往一切罪錯,我的過往,何錯之有?”
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只是在堅持一件自己認為的,對的事情。
到了此時,百里思意也看出來了。
是皇帝后悔了,想將自己這個兒子叫回去,可對于當年的事,他卻是絲毫不提及。
只要蕭瑟低了頭,接了這道旨意,那這世界上便再沒有可以為瑯琊王翻案的人了。
雖然如今百里西荷還活著,但是她要去找什么元洲,對于蕭若風被陷害謀逆這件事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態(tài)度,他們都猜不透百里西荷的心思。
而現(xiàn)在人也走了,就是想問也不知該去哪里問。
兄弟二人之間的氣氛僵持著,最后,還是蕭崇妥協(xié)了:“我只給你三日時間,想好了再決定是否要接下這道口諭,同我回家?!?/p>
蕭瑟默不作聲,神色間卻有著幾分猶豫。
這第一件事說完了,就該說這第二件事了。
蕭崇將目光轉(zhuǎn)向百里思意,“思意妹妹,我有一事想問你?!?/p>
百里思意心中一緊,“何事?”
“瑯琊王嬸,是不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