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蕭月離便有種被看透了的心虛。
其實他也不愿如此做事,但是那人是皇帝,他也只是他的臣弟,皇命難違。
百里東君嗤笑一聲,“蕭若瑾還是如從前那般自以為是,以為派你來了,就能殺得了荷兒了?還是他覺得,我這個哥哥只是個擺設(shè)?”
一語道出蕭若瑾的心思,在場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葉嘯鷹眼神中漫上殺意,上前一步擋在百里西荷身前,“侯爺,您莫要告訴我,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氣氛一度緊張,百里西荷卻只是輕笑一聲,輕拍葉嘯鷹的肩,目光看向蕭月離,“王弟,我無心為難你,但是你也不能擋了我的路,我的時間有限,耐心也有限,回去告訴他,這是最后一次。”
說罷,轉(zhuǎn)身朝著身后的房間走去。
“若不是荷兒出手相助,你那好侄兒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若他蕭若瑾還有良心,便不要再纏著她。”
百里東君擋在門前,沒有讓任何人靠近。
唯有葉安世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百里西荷進去的方向,心中默默嘆氣。
如今蕭瑟的實力勉強夠到了自在地境,但是這次的重創(chuàng)他也得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而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一炷香后,房門再次被打開,百里西荷從里面走了出來,將百里思意拉到跟前交代:“想想,此番楚河傷得不輕,我在他的體內(nèi)留下了一縷真氣壓制,短時間內(nèi)他不可妄用真氣,你們可在此多修養(yǎng)幾日,我要先行一步了,記著我說的,待他踏入自在地境,便帶他來尋我?!?/p>
百里思意點點頭,“師父,您又要走了嗎?您的身體……”
“放心吧,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不過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好好休息便好,再不濟,還有你爹爹呢,別擔(dān)心了,好好照顧楚河吧。”
“好吧,師父您一定要保重身體?!?/p>
百里西荷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應(yīng)下了。
而后走上前,與眾人道別,趕往元洲。
離開后的事情百里西荷便不知道了,匆忙趕路,終于在三日后到了元洲。
山外煙霧飄渺,總透著些許神秘。
“荷兒,雷師兄已經(jīng)帶著小師兄朝這里趕來了,你現(xiàn)在的身子可還撐得住?”
“哥哥放心,我有把握。”
踏上仙山,只覺得越往上,氣氛越是壓抑。
此時,山頂之上,兩道身影并肩而立,一人青衫,一人白裳,仙風(fēng)道骨。
二人望著山下的方向,似在談?wù)?,聽不出語氣,就像尋常拉家常一般。
青衫男子開口:“她還是來了?!?/p>
“在你當(dāng)初教給她回春術(shù)的時候就該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你?!?/p>
白衫男子話音剛落,就聽到那青衫男子輕嘆一聲,“你說她這又是何苦呢,為了一個早在四年前就該死去的人,自己也不要命了嗎?”
“你一個孤家寡人當(dāng)然不懂,猶記得十二年前,那場魔教東征,可是因她而起啊?!?/p>
青衫男子聞言后嗤笑一聲,“那我倒要見識一下,這位瑯琊王妃,昭和皇后,究竟是怎樣的傾城絕色?!?/p>
說完,青衫男子轉(zhuǎn)身便要走,那白衫男子側(cè)身看向他,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緊張之色,“璟曄,你莫要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
被喚作璟曄的青衫男子頭也不回,語氣懶散道:“放心吧,只要你能拖住百里東君一炷香的時間,我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p>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另一邊,百里東君和百里西荷行至半山腰,不知為何,百里東君這心里有些發(fā)悶,抬頭看向山頂?shù)姆较?,那里一派風(fēng)平浪靜,晴空萬里。
也不知道雷夢殺他們到了沒有,他很久沒有這種強烈的不安感了。
說起雷夢殺,此時正駕著馬車走在林蔭小道上,一路走來還聽聞了許多這一代小輩的趣事。
看他們在江湖上混的風(fēng)生水起,特別是自己的小兒子雷無桀,還有大閨女李寒衣。
如今一個已經(jīng)承了他娘親的衣缽,成為了新的青龍使,另一個更是早早就成了劍仙
不過,這一路上他還聽說了另一個人:趙玉真。
那望城山上從不下山的趙玉真竟然下了山,似乎還匆匆忙忙成了個親。
又聽說,是跟雪月劍仙李寒衣成了親。
雷夢殺是極其不相信的。
畢竟自己的小女兒什么樣的性子他也了解,一個眼神過來周遭都仿佛被冰凍三尺,更別說什么人能靠近她的身側(cè)。
本是想抽空去探聽一下這消息的真假,但百里東君實在催得緊,而且蕭若風(fēng)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只好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地朝著元洲趕去。
可是還不等他靠近元洲,遠遠的,便見自山頂罩下一層幾不可見的真氣層。
雷夢殺忽然剎停了馬車,看著那山上的方向,面色忽而沉重下來。
就是坐在馬車里沒有看到那層真氣的李心月都感受到了強烈的真氣之力,探出頭來,看著那山頂?shù)姆较颍樕瑯拥哪亍?/p>
“娘子,我們好像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