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海身后跟著兩小只,屁顛屁顛地往這附近的學(xué)院趕去——晨海學(xué)院。
三小時前,莫子宇被季嘉明從床上薅起來。
“干嘛……嗯?”莫子宇微睜開眼看向窗外,黑黝黝的夜空映入他的眼里。
“……”
太陽都還沒起床,為什么就要我起來啊啊啊啊!
“大晚上的干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季嘉明才不管他的哀嚎,冷漠無情:“就你一個還沒起來,懶蟲,趕緊去刷牙?!狈W谝贿叺淖雷优院戎鵁崤D?,靜靜地觀賞莫子宇與床的愛恨離愁。
等莫子宇吃完早餐,三人便坐車前往學(xué)院。
報名參加青聯(lián)賽要去本地區(qū)所被接管的學(xué)院報名,也就是離自己最近的學(xué)院。
不過這三人有點慘,距離最近的晨海學(xué)院坐車需要三個小時。
這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不過足夠某個懶蟲補覺了。
莫子宇橫躺在長座上,睡得老香。另一邊的兩人,一個發(fā)呆,一個閉目假寐。
就這么安安靜靜,靜靜安安的度過了三小時,其中包含莫子宇睡覺時的吧唧嘴已經(jīng)哼哼唧唧。
逐漸大聲的喧鬧讓樊海和季嘉明兩人向窗外看去。
已經(jīng)到了學(xué)院。
大門口擠滿了人。
學(xué)院的大門是好幾塊巨石銜接在一起的,銜接的紋路向著門中央?yún)R集,在中央形成一個倒三角的圖案。
樊海盯著大門看了一會。
有一股強大而又古老的力量在那扇門上。
倒三角……
樊海想不起來有誰或者什么能力和這個圖案有關(guān)。
把莫子宇拽起來,三人下車,往人群尾走去。
剛走近便聽到一道聲音喊:
“為了確保各人員的安全,各位在進入學(xué)院后便無法施行各個法力。
“并且各位身上的的法術(shù)也會失效,但對各位無任何傷害,出了本院變回恢復(fù)。
“還望各位理解。歡迎大家前來報名!”
樊海輕挑嘴角,無聲地笑了兩下。
真的著急找到這位第二個“神之軀”啊。
季嘉明聞言不知不覺轉(zhuǎn)過腦袋看向樊海,就看到了他輕笑,瞬間呆住。樊海本就長得清秀,這么一笑,更是有點“美不勝收”的感覺。
季嘉明別開眼,耳朵微微泛紅。
樊海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
想傍晚云層上愜意躺著的夕陽,散發(fā)著光芒,耀眼,卻不刺眼,最奪目的美。
哥……
莫子宇看著前面的人頭涌動,側(cè)過身回頭看兩人。
看到樊海,愣住了。
與此同時,季嘉明也呆住了。
樊海的短發(fā)成了長而拖地的白發(fā),潔白如雪,在初陽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白皙。原本就很白的皮膚這會白的沒有血色,有種病態(tài)的感覺 。立體的五官上,一條白布罩住了他的眼睛。
季嘉明看著樊海的白發(fā),心有點疼。
他才十五歲,還是個神啊。
他的頭發(fā)卻是雪白,皮膚看著更是白。
為什么還要把眼睛蒙?。?/p>
看不見?
憑什么,他是神,不是嗎?
莫子宇動了下嘴巴,卻沒說話,他好像問怎么回事,可他又好像知道怎么回事。
“走吧,進去了?!?/p>
樊海在進院前自己把偽裝卸下來。
他沒有讓晨海學(xué)院的法陣來暴露他原本的模樣。
他自己……
季嘉明猶豫了一會,但還是上前抬手輕輕牽上樊海的手,牽著他往前走。
樊海看不見,其他感官便十分敏感。
他感覺到季嘉明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他知道,他心疼他。
莫子宇回過神:“走,走吧?!闭f完轉(zhuǎn)過身,在前面帶路,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都心疼他。
可惜,十五年了,他早已經(jīng)不痛不癢。
別人的憐憫有時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村里人都很喜歡他,善待它,體諒他。
但他并不是真的就很好。
從他五歲開始,一睡覺就會做噩夢。
夢魘十分真實,每一次都刺激了他。
漸漸的,他的心理防線,真的塌了。
夢魘產(chǎn)生間接性的讓他有了心魔。
這雙雙的加持,他還能多堅強?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清楚他心中的頂梁柱已經(jīng)被壓垮,夢魘和心魔擊碎了那顆熾熱的心臟,留下一地的碎渣和血跡。
有時候他懷疑自己到底配不配活著,到底有什么意義。
這說白了,就是一種自虐。
他心里清楚,卻改不了,反而越加變本加厲,或者說喜歡上這種感覺?
如此,他又怎么會覺得,自己是真的可憐呢?
他是神,卻先敗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