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找點(diǎn)東西把宿舍門堵住吧吧,飲水機(jī)、鞋柜,什么都行……”
陳夢琪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室內(nèi)的靜默。
她開啟手機(jī)閃光燈走到門邊,咔噠一聲把門鎖住,話語中也帶上了哭腔:“我好怕……你們誰能過來陪陪我……”
重物搬動的聲音夾雜著踉蹌的腳步聲響起。
在閃光燈微弱的光芒下,施微微不經(jīng)意間瞥到,陳夢琪的烏黑的長發(fā)緩緩垂落至肩頭和臉頰,靠近顴骨的部分由于肌肉走勢而輕微地鼓起。
那張原本朝氣蓬勃的臉由于光線問題顯出死氣沉沉的青灰色,下頜在涇渭分明的陰影交界處看起來尤為瘦削突出,如同脂肪與營養(yǎng)在迅速流失一般,整個身體迅速干癟下去。
木質(zhì)門板與重物相撞,陳夢琪驚嚇過度,猛然摔倒在地上。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不會是宿管來了吧,我還不想死嗚嗚嗚嗚——”
陳夢琪用手捂住臉,相鄰手指的縫隙里,她的嘴唇保持著向上揚(yáng)起的姿態(tài)一張一合。
明明說出的話怕的要命,但她的表情……卻好像在笑。
施微微寒毛直豎,恐懼像冬日寒流般襲卷四肢百骸。
她打開宿舍群私聊李璐。
【施微微:你有沒有感覺陳夢琪有點(diǎn)奇怪?】
【施微微:如果剛剛我沒看錯,她剛剛好像在笑。但她不是很害怕嗎?】
【李璐:她長得那么漂亮,也許是天生微笑唇呢?畢竟有些女明星演哭戲還天天大笑?!?/p>
【李璐:大家都是舍友,我去安慰安慰她,我們在宿舍里,而且還鎖了門,今晚哪有什么危險,大概明天學(xué)校就會派安保把宿管阿姨帶走吧。】
【李璐:對了,我們要不要報警啊?報警不就安全了!】
【施微微:現(xiàn)在大家基本都在睡覺,沒有目擊者,而且我們也沒有照片和證據(jù)。要只是惡作劇怎么辦?你還敢報假警?】
【李璐:那不更好,只是虛驚一場而已(?????)?!?/p>
施微微徹底無語了。
她舍友的末日小說都白看了嗎?這種超絕鈍感力,比她這種唯物主義者都?!?。
施微微正糾結(jié)地組織語言敲字回復(fù),但李璐此時卻早已走到陳夢琪的身邊。
【施微微:那夏婷云為什么不回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p>
對話框最終停留在這一行字,再也沒有了回復(fù),施微微估計李璐根本沒看到。
李璐扶起陳夢琪,抽了張紙巾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水,柔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夏婷云不是說只要不發(fā)出聲音宿管阿姨就不會注意到嗎?”
“只要安靜點(diǎn),宿管肯定不會貿(mào)然闖進(jìn)來。”
“夏婷云能趁著宿管上樓回家,說明宿管上樓的速度肯定不會太快,況且我們在五樓,到天亮前我們肯定都是安全的!”
陳夢琪崩潰地抱住李璐,把頭埋在她的肩頸發(fā)出低低的抽噎。
李璐還在繼續(xù)輸出:“再者說,萬一夏婷云在跟你惡作劇才讓你不要出去,說不定是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
陳夢琪突然出聲,嗓音沙啞而古怪:“不會的,婷云不會騙我,她肯定是看到什么了……”
一聲突兀的“咕咚”驟然回蕩在狹窄的宿舍,如同難以抵抗誘人的美食而吞咽唾液的聲響。
李璐“咦了一聲”,摸了摸在她頸間亂蹭的腦袋,疑惑地問:“夢琪你發(fā)燒了嗎,臉怎么這么燙……”
“嗯,我好難受……”
陳夢琪突然咧開嘴,一口森白的牙齒格外醒目,她的嘴角瘋狂抽搐著上揚(yáng),暴露出完整的牙床,最后幾乎要接近耳根。
唇部脆弱的皮膚在撕扯中已經(jīng)被撐裂了,流淌出一股股紫紅色的粘稠血液,沿著下巴啪嗒啪嗒地滴落。
李璐:“你還在哭嗎?別害怕了……”
冰涼與濕冷的液體長時間停留在脖子上并不舒服,李璐無意識地伸手擦了擦。
低頭,指尖一片猩紅。
“我好餓啊嘻嘻嘻嘻嘻……”
“你不是要出去買吃的嗎,正好我也餓了,不如……”
“你來當(dāng)我的夜宵吧?!?/p>
陳夢琪的頭緩緩旋轉(zhuǎn),以至于施微微能夠清晰的觀察她半側(cè)的臉。
在李璐的對照下,施微微才發(fā)現(xiàn),陳夢琪應(yīng)該不屬于活人范疇了。
她的皮膚失去了人類的光澤,變得非常單薄,仿若覆雪的枯草,能看出走勢的血管好像堵塞一般,在臉上暈出一片暗沉。
陳夢琪伸出長的像偽人的青黑的舌頭,仿佛細(xì)細(xì)品味一般在李璐皮膚上游走,留下一片惡心的水跡。
李璐原地呆滯了幾秒,終于回過神,放聲尖叫起來!
施微微翻身下床,但為時已晚,陳夢琪已經(jīng)瞄準(zhǔn)頸動脈張嘴咬了下去!
宿舍里沒有刀具,施微微搬來水桶,與二人保持著安全距離,雙臂發(fā)力,朝著陳夢琪的頭狠狠輪上去!
砰——
施微微顯然低估了喪尸驚人的咬合力。
劇烈的振動后,陳夢琪的顱骨雖然變形,但頭卻只是輕微一偏,牙齒依然緊咬著李璐不放。
李璐頸間不斷噴射出深紅的血液,臉上流露出絕望的神色,由于強(qiáng)大的求生欲,她的手仍不斷痙攣摸索著……
關(guān)鍵時刻,李璐終于拉開書桌下的矮柜,從里面掏出一支筆!
她咬咬牙忍住失血的痛苦,把筆朝陳夢琪頭部的方向用力插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
陳夢琪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松開牙齒,如同受到重創(chuàng)般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身體。
施微微不動聲色地扛著水桶走到李璐身后,后者正癱坐在地捂著脖子止血,臉上縱橫著劫后余生的淚水。
施微微朝地上看過去。
——那支筆從左到右,恰巧貫穿了陳夢琪的太陽穴。
她狀似焦急地跑過去關(guān)心道:“李璐你沒事吧!不會咬到動脈了吧,好可怕,怎么出了這么多血……”
嘖,動脈大出血還不死,這是人類嗎。
施微微垂下眼,她的皮囊生的漂亮,身形修長出挑,臉蛋也乖巧,氣質(zhì)卻意外的凜冽鋒利。
她勾唇笑著,冷淡的神情隱匿在陰影里,被濃密的睫毛遮蓋,無端顯出幾分友好真摯。
但與表面的關(guān)心不符的是,施微微并沒有給瀕危的舍友翻找醫(yī)療箱或者任何止血工具,只是用手背輕輕碰了碰李璐肩頸的皮膚。
一片滾燙。
施微微默默舉起水桶。
施微微聲線顫抖,聽起來莫名可憐:“李璐,你說變成喪尸的方法有幾種呢?”
李璐劇烈地喘息著,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嗯……發(fā)燒吧,陳夢琪不是說最近醫(yī)務(wù)室有很多發(fā)燒的人嗎?”
施微微居高臨下,眼神一錯不錯地俯視著李璐,似乎在認(rèn)真傾聽她的意見。
李璐似乎疼到忘了眨眼,黑眼珠卻在轉(zhuǎn)動著,這讓她的面容看起來異?;艁y。
“我不會變成喪尸吧?喪尸小說里都這么寫,我被她咬了……但我明明現(xiàn)在還有意識啊——”
李璐:“對了,你不是問過夏婷云嗎!她說被宿管咬的人沒變成喪尸!我應(yīng)該也不會變成喪尸?。 ?/p>
施微微突然真心實(shí)意地放聲大笑起來。
她抹了抹眼角莫須有的淚水道:“可是你發(fā)燒了哦!”
施微微:“原來如此啊?!?/p>
李璐僵硬地抬起頭:“怎么了……我體溫還挺正常的啊……”
施微微緊握著水桶,然后陡然松手,任水桶在空中拋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最后砸在李璐面前。
與此同時,李璐感到一陣眩暈。
——一只筆,準(zhǔn)確無誤地插進(jìn)了她的太陽穴。
施微微:“沒什么,只是你剛才尖叫的聲音好大,擾民了而已?!?/p>
“還有,你忘了,陳夢琪也有意識哦?!?/p>
--if小劇場分割線--
鏡頭前,施微微臉上光影變換,驕傲叉腰:除我以外全員喪尸,這就是女主,牌面兒。
某詭王吃了幾天員工盒飯:不是憑什么啊我的戲一剪梅,出場還要排期?我是詭界頂流啊靠?。。?!
包攬了小劇場后期所有工作的碼字詭and炮灰們:你倆說完了沒,給小劇場打光應(yīng)援剪輯很累的……
碼字詭:弱弱的說一句,小劇場大概是頂流哥唯一的出場機(jī)會了,你的劇本就是一個狂熱腦殘粉啊……
某詭王:?
某詭王:這什么爛劇本啊不會寫別寫行嗎?。?!
某詭王路轉(zhuǎn)黑,黑轉(zhuǎn)腦殘黑,并使用鈔能力買水軍網(wǎng)暴碼字詭……
碼字詭怒了,拍案而起:我是導(dǎo)演,我是制片人,我是冠名商,你網(wǎng)暴我?guī)讉€意思我直接雪藏你信不信,你有這錢帶資進(jìn)組不香嗎?!
碼字詭掏出詭界大佬的聯(lián)系方式,但都被拒絕了,理由是小學(xué)生行為很掉價。
另,附上本期劇目——《我的炮灰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