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北闕那邊轉變目標了?”蕭若瑾看著香爐里的輕煙緩緩升起,神色帶著一絲驚訝。
鎮(zhèn)西侯府的事情已經落下帷幕,百里東君和和天外天勾結,鎮(zhèn)西侯府教子無方,百里家全部奪爵流放,破風軍打散,編入北離其他部隊,瑯琊王蕭若風暫時代管乾東城。
就如蕭毅所料,百里洛陳雖然想要組織破風軍和瑯琊軍對陣,但是破風軍的將士們表現(xiàn)十分消極,完全沒有從前戰(zhàn)場上那種悍不畏死,驍勇善戰(zhàn)的狀態(tài)。
人心如鏡,從來都是不假的。
戰(zhàn)場之上,破風軍的將士,或是保家衛(wèi)國,或是開疆拓土,所以他們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只是為了保護主帥一家,卻要和自己的同胞刀劍相向。
更何況,他們的主帥,曾經帶領他們保家衛(wèi)國的人,現(xiàn)在私自庇護西楚儒仙不說,還為了一個勾結北闕遺民的孫子要他們掀起戰(zhàn)火,造反對抗朝廷。
破風軍的將士們自然是不愿意的,當初和西楚一戰(zhàn),西楚儒仙的藥人術讓他們多少袍澤埋骨沙場?北闕侵略之時,他們也知道北離邊地的百姓遭受過怎樣的苦難!
如今,卻要他們?yōu)榱四莻€包庇西楚儒仙,勾結北闕遺民的主帥和自己的同胞刀劍相向?
他們不愿意,所以蕭若風根本就沒有受到怎樣的抵抗,就暢通無阻的入了乾東城。
鎮(zhèn)西侯百里家,也隨之成了歷史之中的一粒塵埃。
太安帝為了顯示他的仁慈,只是讓濁清大監(jiān)廢了百里家這些人的武功,把他們流放邊疆,并沒有將他們如當年的葉羽一樣滿門抄斬。
不過,滿門流放,也算得上殺雞儆猴。
徐策回答道:“是的,王爺,不過說改換目標還不準確,應該是同時接觸兩個目標,天外天的二小姐玥卿,在和葉鼎之接觸之后,又去找百里東君了。”
“哦?這個二小姐玥卿倒是有點意思,她比她姐姐聰明得多。”蕭若瑾緩緩斟了一杯茶:“葉鼎之現(xiàn)在應該在和易文君雙宿雙飛呢,想要引誘他入魔并不容易,但是百里東君現(xiàn)在突遭橫禍全家流放,從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變成了罪犯,還是因為他的過錯連累了全家,這時候他心境不穩(wěn),想要引誘他入魔,比引誘葉鼎之容易?!?/p>
“反正都是他們天生武脈,用哪個,都是天外天獲利。”
蕭若瑾細細品茶,這是新來的雨前龍井,太安帝賞給他的,確實是好東西。
“不用管他們,隨他們去吧,玥瑤是不會愿意玥卿利用百里東君的 他們那邊,還有很多事情可鬧?!笔捜翳男那楹芎茫韬?,現(xiàn)在的局勢也很好。
隨著鎮(zhèn)西侯府倒臺,武將集團為求自保,越來越多的人想要投靠瑯琊王,而蕭若風現(xiàn)在身在乾東城,也已經有地方豪強迫不及待的拜碼頭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更何況,能在官場混這么多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而在天啟城的蕭若瑾,也迎接了一位貴客——青州沐家長公子,沐衡。
青州沐家一直是青州的巨富家族,天下之財富,九成在青州,青州之財富,九成歸沐家,由此可見沐家的富可敵國。
但是,自古以來都是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處于一種尷尬境地,北離雖不算十分輕商,但商人也不得不與權貴攀附,方才能夠得到長久,普通富甲一方的富商都需要地方官員的庇護,就更別說沐家這種級別的富豪了。
青州沐家之所以能崛起,就是因為皇族的支持,他們家雖然巨富,在青州一手遮天,但也不過是皇族的錢袋子,一旦站錯了隊伍,新皇不愿意用他們而要清算他們,隨時隨地有各種手段讓他們從云端跌入泥濘。
所以,在皇位陷入爭奪的時候,沐家就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走錯一步。
“沐公子,請?!笔捜翳獙搴庹埩诉M來,景玉王府后院的雅舍已經擺好了酒盞,是來自碉樓小筑的秋露白,銅爐之中松香氤氳,一派風雅。
在這種奪嫡的關鍵時刻,沐衡來到景玉王府的意味,實在是再明顯不過,蕭若瑾和沐衡都是聰明人,自然不需要說太多無意義的話。
“沐公子。”蕭若瑾將酒杯放在沐衡面前,秋露白的酒香惹人沉醉:“旁的話,本王就不多說了,公子此時來到本王府上,想必已經做出了選擇?!?/p>
“那本王就直接問了,沐公子來此,是因為選中了若風么?”
沐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后抬頭看著蕭若瑾,在蕭若瑾驚訝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看著蕭若瑾的眼睛道:“王爺說錯了,我來到這里,確實是做出了選擇,但我選的不是瑯琊王?!?/p>
“我選擇的是你,景玉王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