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老沉吟片刻,說:“一事未定,風波又起,尚角,你要盡早從上官淺口中知道答案才行啊?!?/p>
宮尚角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一絲探究之色,他轉向月公子問道:
“不過還有一事,我有些好奇……月長老,你為何會趁著選擇在夜深人靜之時,悄然前往地牢?因此遇到上官淺,從而下令搜查各宮?”
月公子目光微閃,他緩緩開口:“實不相瞞,我最近正致力于研制一味新藥,身邊可用的藥人不足,想去地牢中挑選幾名重刑犯人,以補藥人之缺。此事未提前告知徴公子,確是我疏忽。”
宮尚角一笑,沖月長老點點頭說:“原來如此?!?/p>
[宮門地牢]
上官淺與云為衫的牢房相隔很遠,現(xiàn)在的她雙手雙腳都被鎖在枷鎖之上,低垂著頭,因為已經受過酷刑,衣服上滲出血痕,嘴角也有未干的血跡。
一雙熟悉的靴子出現(xiàn)在眼前,上官淺緩緩抬起頭,對上了宮尚角的目光。她的眼神都顫了一下,一陣恐懼襲上心頭。
怎么辦?要想想解釋的借口才行......
宮尚角緩步走到一旁的桌案前,目光掃過桌面上那些沾染了血跡的刑具。在昏暗的光線下,這些器具反射出陣陣寒冷的幽光。
刑具之側,排列著一排精致的酒杯,杯中盛著色澤各異的毒酒,有的如銅水般金黃,有的似鮮血般鮮紅,每一杯都散發(fā)著致命的殺氣。
宮尚角輕拈起其中一個酒杯,細細端詳:“看來,還沒有進行到這一步。”
言罷,他輕輕放下酒杯,轉而從桌上拿起一把形似鏟刀的利器。那刀刃鋒利無匹,寒光閃閃,似乎還殘留著干涸的黑色血跡。
他的目光在刀刃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然后緩緩轉向上官淺,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與玩味。
“你已經熬過了鞭刑和夾棍,但這只是開始?!?/p>
“我手上的這把剃刀,刀片韌而鋒利,是宮門用鍛造暗器的工藝鍛造而成的,此刀名為蟬剃,能將每片肉都剔得薄如蟬翼,光是一條腿,就能剔一天一夜,令人生不如死?!?/p>
宮尚角的手指輕輕撫過一副面具,那面具雕刻精細,卻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猙獰:“這個是蝴蝶面具,戴在臉上,從上方澆入滾燙的熱油——”
他還未說完,嘎啦一聲鎖鏈響動,很明顯,那是上官淺在不自覺中因恐懼而顫抖的聲音,她的身子縮了縮,眼神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驚恐。
宮尚角走到上官淺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這么漂亮的臉若是毀了,的確可惜……還有那一排小小的酒杯……前面這些剃刀和面具,在遠徵弟弟的毒酒面前,都不值一提……”
上官淺的呼吸急促起來,聽起來像是帶著哭腔,盡管如此,她仍舊緊咬著唇,保持著沉默。
“相信我,你扛不住的。你只要說實話,我保你不受苦?!?/p>
上官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線希望,聲音卻氣若游絲:“能不能保我不死?”
宮尚角深呼吸,頓了頓,重復道:“我保你不受苦?!?/p>
“我若是說了,公子會信嗎?”
“你說你的,我自會判斷。”
上官淺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不是無鋒的刺客,更不是你們說的那個無名。但我……確實不是上官家的女兒。我是孤山派的遺孤……進入宮門,只求自保?!?/p>
宮尚角顯然沒有預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孤山派早已滿門盡滅,未曾聽說留下后人。”
“是……當年清風派的拙梅與我小叔叔相愛,遭到清風掌門點竹的強烈反對,為了逼孤山派交出小叔,當時已經投靠無鋒的點竹帶著無鋒刺客,將孤山派一舉滅門。”
說到此處,上官淺的眼神中充滿了強烈的恨意。
“我爹將我藏入密道之內,我才僥幸活了下來。后來我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幸被上官家所救,又被他們撫養(yǎng)長大?!?/p>
“上官家不愿意把女兒送進宮門,為了報答上官家的撫養(yǎng)之恩,也為了我自己,所以我答應冒充上官淺,替她出嫁?!?/p>
“我立下誓言,一定要為父親和族人報仇。前幾年的上元夜我外出遇到匪徒,是角公子你救了我,所以我萌生了進入宮門、尋找依靠的計劃,只有借助宮門的力量,我才有可能報仇雪恨?!?/p>
“那這和你潛入地牢有什么關系?”
“我的目標是地牢里的無鋒刺客——云為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