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十日之期已到。
清晨的鳥鳴穿透濃霧,宮門院落里,有零星的仆人端著熱水走過。天還沒徹底亮起,還有些房間里零零星星亮著燈。
黃玉侍衛(wèi)的聲音突然從雪宮門口傳來:“長老院傳令,請執(zhí)刃立即前往議事廳?!?/p>
宮子羽回過頭,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p>
當(dāng)宮子羽帶著金繁走進執(zhí)刃殿時,他看見宮門所有長老和宮主都已經(jīng)在議事廳內(nèi),小龍女正坐在宮遠徵身邊,沒有帶遮臉的面紗。
這時的他雖然對小龍女依舊保留著初見時的那份驚艷之感,但他已經(jīng)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表面上表現(xiàn)的足夠鎮(zhèn)定自若了。
雪、月、花三位長老坐在一邊,宮尚角和宮遠徵、小龍女、宮紫商坐在對面的另一邊,宮尚角的右手邊還空了一把椅子。
顯而易見,這是給宮子羽的位置。
宮子羽從踏進房間那一刻起,就刻意地不把目光放在宮尚角身上,但因為他自己并沒有在十日之內(nèi)通過雪宮試煉,此時心里也沒有什么底氣。
宮尚角一臉淡定,也視宮子羽若無物,只是靜靜地坐在案前。
再旁邊的宮遠徵看不慣宮子羽裝模作樣的表現(xiàn),心中負了氣,于是目帶輕視的撇了宮子羽和跟在他身后的金繁一眼,淡淡地說了聲:
“晦氣?!?/p>
宮子羽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坐下后率先開口質(zhì)問道:“宮尚角,你當(dāng)初夸下海口,必然在十日之內(nèi)找出刺客無名,如今期限已到,請問進展如何?”
宮遠徵哼了一聲,冷笑說:
“我哥早就有眉目了,因此今日特意在長老們的見證下進行匯報呢,宮子羽,你的雪宮試煉過的怎么樣了?怕不是一直未通過,所以遲遲不來,無顏見我們吧~”
宮尚角不慌不忙,大局在握:“無名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線索,我想著與長老們一同商議,既然羽公子已經(jīng)來了,那就正式開始吧。”
宮子羽心中一凜,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宮尚角起身,繼續(xù)說:“霧姬是無鋒之人?!?/p>
宮尚角你!
宮子羽意識到,宮尚角要用去世的姨娘為話題作為開場白,臉色變得十分之難看:“姨娘只是被無名所迫才做出這件事......如今并沒有切實的證據(jù)能說明她就是無鋒!”
宮遠徵感到好笑,他雙手環(huán)胸,不急不慢地說:“你急什么,還沒說到重點呢,當(dāng)然是有證據(jù)才這么說的?!?/p>
金繁和宮子羽的臉色都變了。
宮遠徵目光如刀,緊緊鎖定著宮子羽,一字一句地吐出認真而鉆心的話:
“霧姬是蘭夫人的陪嫁丫鬟,一個明顯的外來者,本身就極為可疑。更可笑的是,她連丫鬟的身份也是假的,霧姬根本就不是姑蘇人氏。進入楊家之前,她的身份、來歷查無可查?!?/p>
宮尚角接上話頭,他也緊緊盯著宮子羽,眼神仿佛一只已經(jīng)牢牢鎖定獵物的鷹:
“但有意思的是,霧姬進入楊家成為蘭夫人丫鬟那一年,正巧是老執(zhí)刃、你的父親宮鴻羽在楊家附近遭遇無鋒襲擊那一年?!?/p>
一直默默旁聽的眾人聞言都變了臉色,這樣算來,無鋒的布局,豈不是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二十年的時間!無鋒如此費勁心血,悄然潛伏在黑暗中謀算,不斷磨礪了他們的牙齒和利爪,只為了將宮門這一頓饕餮盛宴嗜血吞骨。
花長老和雪長老對視一眼,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后山的異人和秘密武器——無量流火。
宮子羽則憤怒地與宮尚角對視,他本來想盡量保持冷靜,沒想到宮尚角上來就如此挑釁自己:
“被逼急了,你想胡亂栽贓,是吧?”
宮遠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他輕蔑地打斷了對話:“誒~是有理有據(jù),正好想讓你嘗嘗被打臉的滋味?!?/p>
宮子羽的不悅越來越多:
“僅憑這些就能斷定霧姬夫人是無鋒嗎?未免過于草率了吧?這些情況也許可能就是單純的巧合而已,想要指認姨娘,就請拿出實在的證據(jù)來!”
“你自己說過的,口舌之爭最是無趣,這樣做只會讓人懷疑你是出于私怨,氣量狹小?!?
宮尚角臉上浮現(xiàn)出自信的微笑:“你放心,證據(jù)自然是有的。遠徵身邊的龍兒妹妹,就是最好的人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