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塵山谷]
夜已漸深,街角上的燈籠微微發(fā)亮,照亮了黑暗。
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少,周邊店鋪也熄了燈火,四處慢慢被裹進如深海一樣幽邃的寂靜中。
宮遠徵與小龍女正往回宮門的路上走著,突然間,一個陌生的行人無意撞了一下小龍女的肩膀,與她擦肩而過。
宮遠徵一陣心疼,趕忙扶住了她的肩膀,順帶回頭瞪了那個行人一眼。
那行人看起來兇神惡煞,剃了個青皮寸頭,撞人被瞪后沒有道歉,絲毫沒有歉疚羞愧之心,反而用邪肆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小龍女一番,眼中充滿調(diào)戲,一點不將旁邊的宮遠徵放在眼里:
“哪來的小娘皮,這么寬的路不好好走,非要撞到爺?shù)膽牙?,怎么,是故意的么??/p>
小龍女此前從未見過這般狂徒,聽到這話怔了一瞬,宮遠徵反應(yīng)過來,立時暴怒拔刀上前:
“混賬東西!嘴巴給我放干凈點,這雙招子是不想要了嗎!”
瑩黑的夜仿似在他的眼前化作了層粉色的幕帳,他的身體里也像燃了一把火,燒得心血滋滋作響,燒得眼眶四周也微紅。
這大膽的行人見他居然身負武器,立時謹慎地退后了幾步,跑地遠些后覺得宮遠徵追不上了,又忍不住回頭嘲弄地挑釁他,宮遠徵怒不可遏,轉(zhuǎn)頭追了上去。
他要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的舌頭好好洗一洗,再拔下來做藥!
于是一人追,一人趕,不多時,巷子里只留下了小龍女一人潔白的身影。
[山谷鳶尾巷]
巷子里,怒火上頭的宮遠徵終于追上了那個流氓,一開始,他只當對面是一個身形略微強壯的普通人,于是略施幾式擒拿,不料對方的身子竟滑如泥鰍,有一些輕功卸力的本事在身上,居然接連化掉他兩招。
宮遠徵定身站立,冷靜下來,不對,一個普普通通的過路人罷了,怎么會身懷武藝?!
他是故意引走自己的,龍兒那邊會不會也遇到了危險?!
越想越急,身上的殺意反而大增,宮遠徵運出內(nèi)力,掌下帶風(fēng),再次出手。
對面之人臉上的害怕之色猛然一變,不再以躲閃為主,硬生生將他的招式接了下來,動手間武藝頗為高超,完全不像之前表現(xiàn)的那樣油滑!
這調(diào)戲小龍女的流氓,原來正是寒鴉柒。
什么百年難遇的草藥天才,不過就是一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這條大魚這么輕易就上鉤了,寒鴉柒簡直要在激斗之中笑出聲來。
他停下了閃避的動作,換成強勁迅猛的攻勢,隨著他行動的轉(zhuǎn)變,突然間,暗巷的一片黑影里,竹笛幽幽響起。
得到了信號,分別有五名黑衣人從潛伏的屋頂、拐角處躍出,銀光乍破,拔劍出鞘,直向被寒鴉柒拖住的宮遠徵而來!
宮遠徵不怒反笑,露出猩紅的唇舌和雪白的牙齒,狂氣沖天,他拔出腰間的子母刀,反手擋住迎來的幾處劍芒,沖對面的寒鴉柒射出幾枚暗器:
“好好好,我正愁沒有線索向哥哥交代呢,不想你們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p>
另一邊的窄巷里。
司徒紅與寒鴉肆已經(jīng)等待多時了,寒鴉肆收起手中的竹笛,身影閃動,直接掠上對面屋頂伏低身子,手上拿著一張小巧的十字弩,準心瞄準宮遠徵的行動軌跡。
司徒紅一身紫衣,饒有興致地看著宮遠徵被六人纏斗得分身無術(shù),只待寒鴉肆的弓弩一擊即中,就能以上面的麻痹之毒,輕松俘獲宮遠徵這條大魚。
突然間,司徒紅渾身一冷,一道清脆的鈴聲從身后響起。
長而潔白的綢緞裹挾著七八把街邊用來裝飾的花傘,在空中猛然打開,飄飄然被強勁的內(nèi)力吹蕩在空曠的小巷上空,牢牢遮擋住了寒鴉肆的視線,讓他無處射擊。
幾名偽裝成平民的侍從隨之趕來,將五名黑衣刺客與宮遠徵的交鋒中接過,讓他能專注地對付寒鴉柒。
小龍女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