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庭院深處,宮尚角房間里。
醫(yī)館大夫正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低頭向?qū)m尚角稟報上官淺的恢復(fù)情況。
她的傷勢頗重,但所幸都是外傷,在角宮中再休養(yǎng)半個月,就差不多能恢復(fù)完全了。
“嗯,退下吧。”
宮遠徵也坐在一旁,他本是來照例找哥哥用早飯的,剛巧遇到這一幕,憋了憋嘴,還是沒忍?。?/p>
“看來哥哥手下留情了。我調(diào)配的那些‘佳釀’,終究還是沒派上用場啊?!?/p>
宮遠徵雖然昨夜回來的晚,但生物鐘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早上沒睡多久,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哥哥,想去審訊昨夜抓到的那些刺客。
宮尚角閃了閃眼神,沒回話。他的確在上官淺的日夜相伴,推拉相處中,暗自產(chǎn)生了些不一樣的情愫,但目前的重點不是這個。
雖然昨夜抓到這么高階的刺客是一件大好事,可宮尚角依舊有些愁眉不展。
宮遠徵知道哥哥的心思,換了個話題,關(guān)切地問:“哥,你還在憂心無名的事嗎?”
宮尚角點頭:“無名留在霧姬房間墻上的字,未盡的那一筆,明顯是因為發(fā)現(xiàn)有人來才停了?!?/p>
“若他真能當(dāng)著龍兒妹妹的面來無影去無蹤,恐怕實力甚強,恐怕能與她不相上下……”
他心中對無名其實有個模糊的影子,但沒有切實的證據(jù)。有這么個危險人物潛伏在宮門之內(nèi),且找不到他的一點痕跡,怎么能讓自己安心呢?
宮尚角深吸一口氣,決定和宮遠徵盡快去地牢,武功這般高強的無名,在無鋒的高層口中,或許能問出有關(guān)他的線索。
[宮門地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司徒紅并沒有抵抗多久,就順從地吐出了所有她知道的情報。
實際上想想也確實如此,無鋒這個刺客組織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對手下的作風(fēng)不可能有多好。
位居高層多年的司徒紅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現(xiàn)在她有了被宮門俘虜?shù)慕?jīng)歷,就算什么也不說,回到無鋒也是個死字。
而宮門為了問出司徒紅知道的情報,對她也不會心慈手軟,等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壓榨一空的時候,也就是她的死期。
至于自盡,別開玩笑了,宮遠徵可不是宮子羽那種抓到刺客都不會搜身的貨色。
身為徵宮之主,地牢中的審訊工作向來都是由他負責(zé)的,各種刑訊的手段和經(jīng)驗十分豐富,偏生又精通醫(yī)毒。
若是落在宮遠徵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及其簡單的事情,因此還不如干脆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然后求個痛快來的輕松。
司徒紅身為無鋒的魍階高層,她所知道的秘密訊息極多,大大的豐富了宮門的情報系統(tǒng)。
什么四方之魍的真實樣貌和他們的武功手段啦、無鋒總壇的地址啦、暗地里投靠了無鋒的門派和小家族啦、這些年通過宮子羽泄露給無鋒的情報啦、她所知道的所有無鋒的據(jù)點和接頭暗號啦等等等等。
除了及其神秘的無鋒首領(lǐng)和他身邊的兩個魎,司徒紅不清楚具體情況外,基本上其它什么都說清楚了。
宮尚角得到了當(dāng)年殺死他的母親和弟弟寒衣客的消息,一時間有些魂不守舍。
宮遠徵按照約定,給了司徒紅一個痛快,看著哥哥被勾起心中痛楚的樣子,猶豫許久,還是默默地離開了此方牢房,給了哥哥一個獨處的空間。
本來知道這么多事情是一件好事,但看到哥哥這樣,現(xiàn)在宮遠徵也沒有早上剛開始那樣那么高興了。
心中的郁郁轉(zhuǎn)為了躁動的火氣,他抬腳去了外側(cè)關(guān)押寒鴉肆的牢房。
牢房內(nèi)卻空無一人。
宮遠徵心情更差,面色更冷,轉(zhuǎn)身問值守的侍衛(wèi):“關(guān)在這件牢房中的人呢?”
聽龍兒說,寒鴉肆的武功與昨夜同他交手的寒鴉柒差不多深,比其它的幾個刺客嘍啰厲害了不知哪兒去,因此也很有問審的價值。
侍衛(wèi)恭敬地拱手低頭回話:“回徴公子,昨夜月長老聽聞無鋒刺客被抓一事,特意前來,觀察了他們的樣子之后,將這個牢房的無鋒刺客與云為衫姑娘一起提走了?!?/p>
“提走了?”宮遠徵瞪圓眼睛,質(zhì)問。
“月長老說,他們二人身中之毒與宮門后山中的一味毒藥癥狀極為相似,因此要他們做了藥人,供他試藥?!?/p>
云為衫也被這個新任的月長老提走去做藥人了?難道也是對她體內(nèi)的蝕心之月感興趣?
宮遠徵有些詫異,他不喜歡宮子羽,連帶著對云為衫也沒什么好感。
不過當(dāng)藥人可不是什么輕松快樂的好事,他有些幸災(zāi)樂禍起來,云為衫嘴巴夠硬,怎么都問不出東西來,寒鴉肆是司徒紅的下屬,知道的東西應(yīng)該也不比她多......
算了,哥哥向來讓他尊重長老們,為了這件事和月長老起爭執(zhí)也不好,宮遠徵猶豫一刻,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轉(zhuǎn)身離開了牢房。